掌大素馒头叫价两文,这个倒还有些肉。”
徐来则道:“没有张家婶婶怦的饼子好。”刘邈看着徐家三人感叹,“行了行了,上京哪能跟咱们那特角旮旯一样,人粮价也贵。何况你张婶那是白案大师傅,这糊口的玩意儿能比吗?”鸡飞狗跳地吃完一顿朝食,才卯时三刻,距昨日小厮来约定的时候还有半个时辰,两人已是迫不及,带着孩子在客栈门口等着去了。徐来小声问:“带了吗?”
徐回点点头,一本正经:“带了,放心。”“给我看看。”
徐回将袖子悄悄举起来。
徐琦狐疑地看着二人,终于忍无可忍,喝道:“干嘛呢!”两人一哆嗦,藏在袖子下的东西掉了出来,徐琦捡起一看,赫然是一盒张牙舞爪的鬼针草。
鬼针草这玩意儿,山上到处都是,粘人身上特别难缠,密密麻麻的刺进皮肤里,又疼又痒,以前他们就爱拿弹弓互相捉弄,徐琦引以为傲的美长髯没少遭殃。
他气不打一出来,伸手就抽:“要疯是不?这么久没见还想着捉弄你们师姐?《孝经》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徐回一捂脑袋:“不是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还敢狡辩……”
“是阿兄说要教训一下讨厌的拐子!才不是欺负师姐!”“…拐子早被关进大牢里了,还轮得着你们操心?”“阿兄说,肯定是这个什么崔家的长公子扣着师姐不让她回家,不然怎么连今天都要跟着?他没有自己的事吗?”
徐来生无可恋地背过身去,“阿翁,轻点。”徐琦没收了鬼针草,狠狠瞪二人一眼:“待会老实些!”叶莺老早就坐不住地往车窗外看了,真到街口的时候,反而近乡情怯,害怕见到几张哭哭啼啼的脸,那她也会忍不住的。当马车慢慢停下的时候,透过帘子缝隙看到门口几道身影,她又兴奋起来,掀开帘子跳了下去。
“刘翁!”
“先生?!”
“呀,阿来阿回也来啦!怎么比我高这么多了?”一声更比一声高。
“阿来阿回”……两个十分陌生又亲昵的年轻名字。心里升起些不舒服,崔沅微皱下眉,隔着车厢问凌霄:“那是谁?”凌霄道:“应是那位徐夫子的两个孙儿,也跟着来了。”“………心里十分不舒服。
崔沅掀开一角车帘。
想象中,应当是阳光漫洒,英俊少年与娇俏少女相视而笑的场景。却不想对上了两个半大小子。
高的那个黑瘦,年纪仿佛三郎,神情倔强,狗见了都烦的那种。矮的那个肉圆,脸蛋还泛酡红,人中一抹清亮。叶莺本想摸摸他狗头,结果碰一手黏糊,嫌弃地甩开手:“咦~赶紧擦擦鼻涕!”
有些好笑。
阳光的确漫洒,不仅照在他们身上,也穿过帘子照进了车里,那种浑身暖洋洋的感觉又回来了,使人胸臆舒展,心情舒畅。崔沅放下帘子,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
叶莺已经被他们拥着朝内走了。<1
凌霄问:“公子,那咱们现在是去……?”凌霄以为,至多去茶楼等着也就罢了,谁知公子竞然下车来了。“去见见。”
去见见……他们吗?
凌霄想不通。
在他的视角,不过是婢女的亲戚罢了,可能还算不上亲戚,不过是相熟的师长,何至于啊?
一边腹诽,一边不由为自家媳妇将来的职业生涯感到担忧。怕不是再过几月,公子身边的位置就要被占去了?车上时打趣归打趣,见到崔沅真的下来,叶莺还是有些吃惊,愣了一瞬。直到刘邈问起:“这位是?”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介绍对方。
老年人经不起吓唬,想了想,还是道:“这便是……我在信中提到的长公子。”
她笑道:“你们看我是不是挺好的,多亏了长公子人好心善呢。”真的是十分客气敬仰的介绍,刘邈跟徐琦听了,顿时安下心来。崔沅神色只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