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何贵妃的影响。
皇后所出灵王早夭,贵妃抱有一子,如今何家在朝堂上的门声都站出来奏请立何贵妃养子为储君,昨日朝会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多是逼迫皇帝定下此事的。
他们逼得这样紧……崔沅淡淡道:“看来太后状况实糟糕至极。”
崔家一家子都是忠臣直臣,自不与英国公府同流合污,但如此不对付还有个原因是怀疑崔沅的病实是何氏的手笔。
帝后嫡子、皇党清臣,都是能威胁到他们的人。先前,何家曾想以联姻拉拢崔氏,但无论崔相还是崔沅本人,都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
过后,崔沅这病症与当初灵王实相像,宫中御医束手无策,皇帝也曾下令在民间寻医,只有张峎有些许缓解法子。
灵王病不足一年崩逝,在张峎的调理之下,崔沅或许还有两三余年。
足以看着何氏坍塌。
足够了。
太夫人如今的心愿就是长房能留下一丝血脉,使长房的香火不断。今日崔大娘子归宁,也是奉了母亲的意思,一起劝劝她这侄子。
家宴上,崔大娘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团圆之夜,含饴弄孙,便是向来不苟言笑的崔老相公脸上也露出了慈爱的神色。
太夫人对崔沅道:“看你表妹,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崔沅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笑得肚子疼,他印象最多的,是书房里祖父的背影,还有手上的戒尺。
对那时才只有三四岁的他来说,颇有些困扰。
过了会儿,太夫人见他没反应,几乎明示了:“你就不想生一个?无论儿女,有个人承欢膝下总是好的。”
崔沅吃了一口宴上的酒鲜蛤,是大厨房一如既往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风格。
他淡声道:“我已是病体残躯,没有心力抚养一个孩子。”
“你就算是为你祖父跟我想想,”太夫人叹气,“就像当年你爹娘……我是看着你,心里才有些安慰。”
“祖母若是膝下寂寞,可以将六娘接回家小住一段时日。”崔沅道。
太夫人一顿,“我给你的那两个婢女,就没有喜欢的?
“玉露那姑娘是个有孝心的,人也温婉,模样又俏丽,别叫人家成日里跟灶房打交道。”
说着,向后招了招手,嬷嬷带着精心打扮后的玉露上前来行礼。
玉露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长公子、探花郎。
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又偷偷拿眼睛觑自己的打扮。她今天穿了漂亮粉艳的新衣裙,还戴了耳坠子,笑容跟仪态都是经过嬷嬷方才指点的。含羞带怯,欲说还休,心里是满腔的欢喜。
嬷嬷见了莺儿的刘海,道了句可惜,而后选了她上来。
崔沅终于抬首,看向说媒的太夫人,面色淡淡:“祖母既喜欢这丫鬟,我怎好夺您所爱?便就还给祖母吧。”
接着对玉露道,“你自行离去,不必再回竹苑了。”
玉露的脸色顿时由娇怯变得煞白,“公子!公子!”
她膝行了两步,却碰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崔氏的长公子,神清骨秀的探花郎,即便有怒,也同皎皎明月一般。
坐在那里,神色沉稳,眼底只有漠然。
玉露被嬷嬷暂且带了下去,太夫人拍着腿叹气:“得幸崔氏诞下子孙,这是她们恩遇,你又何必如此?”
崔沅觉得,他的确需要祖母说清楚一些事了。
“我不欲子嗣同我一样,自幼失怙。”
而一个通房婢出身的母亲,如何在宅门中护得住孩子?他道,“祖母若仍坚持,便从族中挑选一子过继吧,承继我的香火。”
太夫人这会自是不答应。
随后,他向太夫人、崔相、崔大娘一家行礼先告退了。
隔绝了身后热闹,独行于宅院,再是心性坚定的人,此时也会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