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饲魔(2 / 3)

央微提起裙摆——她生来履风曳雾,如今足踏地面,总不习惯这遮至足尖的重重纱裙。

扫了眼脚下的土地。

丛渊正镇于琉荒万丈地底。

她格外反常的一眼近乎直击裴白衣灵魂深处的恐惧。

扶桑所赐的血脉神力从他掌心腾起,光华犹如神木交缠双生的枝干环绕上他周身,清正凛然。

裴白衣怔然看着掌心,犹不相信道:“为何扶桑神力不曾感应到祂,又为何琉荒禁制没有丝毫反应?”

他隐含着侥幸与茫然望向楼归寂,后者却只是清冷缄默,目光越过他肩侧,遥落在身后的一片虚空。

那红纱为衣的少女也揪着裙摆抬起眼来,黑眸幽暗不似活人:“裴红药。”

裴白衣仓皇转身,早已死在十五年前九州秽力暴乱之中的裴红药从他梦境中走出,目光凝在他颤抖的肩胛,忧郁而隐忍。

她唤他:“哥哥……”

为留住她一缕神魂,裴白衣曾在十五年前,从琉荒世代守护的终极禁忌——丛渊,窃取了一丝魔气。

他以魔气蕴养她的残魂,饲以执念,助她入魔为魇,寄生于自己神识海中。

琉荒禁制专为控克魔气而设,为免惊扰,他曾以血脉神力为她织就一层灵障。

屏障之下无人可窥可感。

灵障……

裴白衣颓然阖上了眼。

丛渊乃天下魔脉本源之一,驱纵天地魔气,何况裴红药入魔之炁本就自丛渊而来,又受他灵障掩蔽,无人可察。

祂若已醒,裴白衣未敢再深想下去。

他一手成诀,要将身后已入魔成魇的裴红药召回神识海,却被她握住捏诀的手。

裴红药极轻地摇头:“姜姑娘能看见我。”

因着收敛魔气,她额间魔纹并未显露,清瘦忧郁一如十五年前诀别那一眼:“躲不掉的。”

九州仙门皆视魔气为原罪,为人间一切嗔妄怨戮的根源。

裴白衣一时摸不清这位剑尊的脾性,更不敢拿裴红药这唯一的一线生机去赌。

他唯有攥紧手中鸾珠青玉之剑,挡在她身前。

开口时才知艰涩:“一切罪责在我。我已启动琉荒大阵,清扫魔息。”

裴白衣半步未退,也不欲辩白甚么:“三日后七星连珠伴月之刻,便是扶桑神力最盛之时,裴家将倾全族之力,重新封印丛渊。”

裴红药被他强行封入神识海,因而错过他最后散入风中的低语:“待一切了结,我自会向琉荒请罪。”

折荒剑归鞘,剑尊似乎无意再深究,一手按上身侧少女的后颈,殿中顷刻一空。

来去随心。

那句“丛渊已醒”仿佛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声知会而已。

天已近曙。

楼归寂将人提溜回安置的院落中,还未松手,有红雾沿她裙际渺渺散开,蜿蜒至他脚下。

隐约唤起地底丛渊,蠢蠢而动。

那道倏然张开的剑意却比魔气更快,霎时隔绝这翻涌外溢的混沌。

罪魁祸首安静异常,神色清明,红瞳中却有血一样的浓雾燃烧沸腾。

她显然尚未意识到,这失控的混沌之力是远比苏醒的丛渊更棘手的存在。

雾在他剑意凝结的巨障里恣肆弥漫。

邪物懒散歪坐,指腹无意识捻玩着腰间那颗未经雕琢的红坠,仰头问他:“丛渊是甚么。”

嗓音与这日出前的昏光一般幽晦。

他未答。

她的雾已顺势盘绕而来,似要将他浸没。

雾里混沌隐现,舐尽他一身精醇浩瀚而未经掩盖的灵力,又凝作红纱一样的轻带缠上他腕间。

触感幽异而微潮。

却碍于那道当世至高至冷的剑意,怯然蹭在他腕间,未敢再冒进半分。

楼归寂指节轻扰,将那截飘然雾带略挑开半分,又淡淡看她讨乖似的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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