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之名(2 / 3)

他一入房门,率先赔罪道:“是裴某的疏忽,让这位仙子受惊了。”

院落中花田依旧,裴白衣挥手屏退众人,目光在窗下那片绯红的芍药间不着痕迹地流连而过。

那股不知名的异香复现,与裴红药坐在她身后为她绾发时幽浮的气息一般无二。

姜央半垂着脑袋,伶然立于剑尊身侧,在他实在拔群的身量下显得柔弱不堪一握,嗓音也幽晦:“你看到……裴红药了么。”

邪风乍起,卷得窗外盛放的血色芍药簌簌猎猎,乱影纷纷擦过窗纸。

裴红药三字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得裴白衣浑身一震:“你怎会……”

他眸中一瞬闪过太多杂陈的情绪,目光绞缠于窗下绰约的红芍,良久才艰难开口道:“她已经……死了十五年了。”

悲戚怆然,不忍一观。

寻常人此时大约便要歉疚于冒犯与失言,这生于无尽混沌的邪物却只凉凉撩起眼睫来。

她大半身子隐在剑尊身侧连片的暗影间,嗓音也幽晦:“死……”

她偏着脑袋,眼中有纯澈天真的不解:“她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

你们有一样的气息。

裴白衣蓦地深吸一口气,又惊又怒,最终只颓然垂头苦笑,一袭锦衣华服都显出无力与苍白:“我倒真希望,她能在我身边。”

“百年大祭之期将至,近来琉荒频有秽物作乱,今日仙子遇险,也是裴某疏于防范所致,仙子如有怪罪,裴某甘愿领受。”

他拨弄着指间玉戒,正色时透出几分上位者的沉着与威仪:“只是,仙子虽是剑尊随侍,但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

姜央仰头瞧了眼身侧始终不置一词的剑尊,被他捉住手腕,安抚似的轻捏了下。

楼归寂方才慢条斯理地开了金口:“琉荒禁制有异。”

是直白肯定的语气。

裴白衣将指间玉戒攥进掌心,默认了下来。

他缄默良久,终是对这位当世剑尊和盘托出道:“裴家天赋血脉的力量正在逐代削减,我在此苦守十五载,今逢百年之大变,只怕真要挺不过去了。一旦祂……”

裴白衣适时止住话头,转而叹道:“这些,本该在接风宴郑重相告的,今日冒昧了。”

他抱拳:“三日之后百年大祭,如有变故,请剑尊务必襄助,裴浚与整个琉荒愿结草衔环以报。”

房门打开复又轻阖,整座院落熏风寂寂,只余她与白衣胜雪的剑尊。

姜央团于坐榻间的软靠里,神色倦怠地把玩着一缕乌浓的发,却忽而被他捉住了手腕。

浩渺灵波轻车熟路地探入她灵海,混沌波涛汹涌,触及这抹精醇灵元,霎时沸腾着吞噬殆尽。

却也只是泥牛入海,杯水车薪,未能抚平分毫躁动。

姜央便半眯着眼,温顺任他把玩,似乎并未受甚么影响。

裴家所备接风之宴声势浩大,透着十足十世家大族的风骨与格调。

金杯玉盏,歌舞升平,倒不见甚么异常。

姜央跟着这位剑尊坐于上首,鼻尖嗅到奇异而醇香的一抹酒气,不禁打了个喷嚏。

满席其乐融融,倒无人在意这点微末动静。

唯有身侧横来一只苍劲修长的手,按住了她的酒盏。

姜央到底未能品到这仙酿。

散席时天色已晚,仙侍将她送回那座小院便神色匆匆地离去了。

长夜犹深,姜央睡在鲛绡重掩的床榻间,长发从温凉的锦衾间丝缕滑落,拂进帐外的夜色里。

床下一只苍白的手拈起这缕墨发,轻柔替她放归枕上。

玉枕锦衾之间,幽丽而纤伶的少女正睡得香甜,眉目舒展,仿佛正沦陷于不可言说的美梦之中。

那只苍白发青的手缓缓抽长、干枯,扭曲尖利的指甲蒙上淡淡死气,在少女额前虚虚一抓,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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