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琉荒(4 / 5)

“是哥哥为我种的花,”裴红药终于将目光从那芍药间挪开,蹲在窗下朝她莞尔,“你是今日的来客么,为何没有人替你绾发?”

那张灵雾迷蒙的脸在光下渐渐清晰,眉眼清瘦,笑意氤氲,不见半分与裴白衣肖似之处。

姜央仍旧兴致不大的模样,掩着袖口低低压下一个呵欠。

裴红药已从那片花田间起身,脚步轻巧推开房门。

回廊遮蔽此刻水波琉璃一样的日色,她半隐在门间,朝她招手:“我来替你绾发罢。”

姜央立在木槛之外,凝混沌而生的眼瞳清晰看到千丝万缕的执念汇作黏稠欲滴的镣铐,将她与这片红芍,这座幽寂院落乃至这座与世隔绝的琉荒境牢牢拴系在一起。

不辨你我,密不可分。

天光急骤昏晦,万物褪色下执念罗织的巨网愈加浓郁而稠黑,破落蛛丝一样横七竖八遍布眼前。

裴红药立在诸天枷锁汇聚之处,仍有漆浓的执念不断从她周身汩汩涌出,淹没笑意与清瘦眉眼。

她从发顶到裙摆足尖都浸染成深深晦色,唯有两个空洞无物的眼眶,在烟尘里透过一丝昏晦的日色。

怨鬼一样。

滴淌着黏腻怨力的手一寸寸扒开半掩的房门,她用略低的气声引诱道:“进来,我为你绾发……”

身后是一片不见尽头的黑。

姜央无甚波动地哦了声,提起裙摆,恍若无知无觉一般踩过无迹无形的执念,跟她走进房中。

闺阁黛砖琉璃瓦,梨花木的妆奁间支着一面铜镜,依约映出她幽丽的眉与目。

裴红药在她身后悄然落座,捻起脂玉雕琢的发梳,幽幽感叹道:“你生得真美。”

那柄玉梳没入她长发中,一梳到底。

身后人似乎心绪格外愉悦,一面为她梳发,一面断续哼着唱曲。

“明月夜,二十四桥……”

“桥边红药,知为谁生……”

魇障张开。

窗外剑鸣骤起。

窗内血雾升腾,混沌烧灼中一双红瞳亮起,涤荡满室执念凝结的怨力。

裴红药被这内外双重巨变震慑原地,进退不得间,忽有明风拨云扫月一般从满室混沌间轻掠而过。

有如瞬间抽去执念源头一般,满室怨力荡然一空。

魇障落成。

刺目的白光降临之前,有温热熟悉的手握上她腕间。

同根双生的扶桑巨木之下,立着一座黛砖砌筑的瓦舍。

碧海为天,浓云为地,旷远空寂未见一人。

是裴红药织就的魇障。

梦魇之主已不在障中,折荒剑鸣颤止息,这片魇障却似乎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

楼归寂循着幽幽弥散的红雾,叩响了树下那座檀门紧阖的屋舍。

吱呀一声,房门轻敞一条细缝,一双幽亮的红瞳显露。

那门缝只够露出半张幽静侧脸,她歪头抵在门框间,嗓音靡丽掺在琉璃一样的光色里:“夫君。”

一切如常,却又似乎隐隐透着古怪。

楼归寂神色不甚分明,不咸不淡地唤她:“姜央。”

门后少女似乎迟疑了下,方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名字。

她从幽晦的房间里探出手来,指腹摸索过他袖下肌肤,勉强握住他肌理分明的臂腕,稍稍用力,将人拉进点着一豆昏灯的房间中。

这里是梦魇之主执念中的情景,或为真实记忆,也或是虚构妄想。

参破此梦,魇障自消。

楼归寂漠然看着眼前瞳仁清明,未受半点魇障影响,却揪着他袖口不肯松开的邪物。

灵识探入经脉,清晰可窥灵海中翻涌的混沌之力,连同混沌拥覆下纤尘不染的百转琉璃之心。

魇障分明不足以蒙蔽她,却偏偏未能参破此方幻梦,大约唯有一种可能。

她不知,何为梦。

探入的灵波被她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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