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以为能与朝廷分庭抗礼的枭雄。
现在,他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李璘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牙关打颤的咯咯声,能闻到他身上因为极度恐惧而散发出的淡淡腥臊味。
真是……
可悲啊。
就在这死寂的压抑中,大殿那两扇厚重的金丝楠木门,突然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
“轰——!”
木屑与尘土炸开,两扇门板向内横飞出去,重重砸在殿内的盘龙金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然后碎裂成无数块。
刺眼的日光,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瞬间涌了进来。
几道魁梧如山岳的身影,逆着光,踏入了这座晋王的权力殿堂。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得匪夷所思,肩上扛着一柄造型夸张的巨戟,戟刃上暗红色的血迹尚未干涸,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光洁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死亡之花。
他那双睥睨天下的重瞳,只是随意地一扫,殿内残存的几名晋王亲卫便吓得腿软,手中的兵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是项羽。
他身后,白起一身白甲,已被鲜血染得斑驳陆离,那张万年不变的冰霜脸上,双眼紧闭,似乎连看一眼殿内这些蝼蚁都觉得多余。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纯粹的杀意,却比殿外冬日的寒风更加刺骨。
霍去病、卫青、冉闵……
一个个传说中的名字,化作一个个浴血的杀神,沉默地走入大殿,分列在李璘身后。
他们身上的盔甲,无一不带着战斗的痕迹,刀痕、箭孔、破损的甲叶,以及那怎么也洗刷不掉的,凝固的血色。
他们不需要言语,只是站在那里,就构成了一幅最恐怖的画面。
整个晋王宫,已经被彻底淹没在血与火之中。
李克用瘫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当他看清门口那些人的瞬间,他眼中最后的一丝希冀,也彻底熄灭了。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连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璘缓缓抬起脚,向前走了一步,停在了李克用的面前。
他的靴尖,几乎碰到了李克用颤抖的额头。
他低头俯视着这个所谓的“义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不带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森然与嘲弄。
“义兄?”
李璘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割着李克用的神经。
他缓缓弯下腰,凑到李克用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你起兵割据河东,拥兵自重,不听朝廷号令的时候,可曾记得,朕是你弟弟?”
“你暗中联络范阳,意图南北夹击,瓜分朕的大唐江山的时候,可曾记得,你是我义兄?”
“你派人刺杀朕的信使,屠戮朕的官员,将他们的头颅筑成京观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入李克用的脑海。
李克用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汗水混着泪水,糊了他一脸。
“我……我错了……十六弟……陛下……陛下饶命!臣……臣愿献出所有兵马钱粮,只求……只求陛下饶臣一条狗命!”
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不断地向后缩,却被李璘的脚尖死死抵住,动弹不得。
李璘缓缓直起身,脸上那狞恶的笑容愈发扩大。
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那柄象征着天子威仪的“神武”剑。
剑身修长,在殿内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幽冷的光。
他用剑尖,轻轻挑起了李克用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义兄,”
李璘的声音陡然拔高,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充满了戏谑与残忍,“你现在知道错了……”
他顿了顿,剑尖在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