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就该是你这样的人来坐!
他这一敬,又引来邻桌几个书生的注意。
“兄台好兴致啊,”
一个面容清瘦的书生拱手笑道,“看兄台气度不凡,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春闱,才来这长安城的吧?”
李白斜睨了他一眼,抹了把嘴角的酒渍,大咧咧地回道:“正是!来长安,自然是要博个功名,不然来此作甚?难道学那些纨绔子弟,斗鸡走狗吗?”
他说话直白,毫不客气,那书生却不以为意,反而深有同感地点头:“兄台说的是!不过,今年的春闱,可跟往年大不一样了!”
另一个稍胖的书生立刻接话,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谁说不是呢!你们听说了吗?陛下昨日下了圣旨,本次春闱,由陛下亲自出题,亲自监考!而且,所有考官,全部临时抽调,考前入贡院,考完才准出来!”
“不止如此!”
第三个书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还听说,吏部已经接了密旨,凡是五姓七望的子弟,参考的,必须上查三代!但凡有一点儿不干净的,立马剥夺资格,永不录用!”
“嘶——”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道旨意,简直就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那些世家大族的脸上。
“陛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太好了!天可见怜!我等寒门学子,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啊!”
“以往科举,名为取士,实则不过是那些世家门阀之间,相互分润官位的游戏罢了!我苦读十年,连个县尉都考不上,他们那些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却能轻轻松松身居高位!凭什么!”
一个书生越说越激动,气得满脸通红,一拳砸在桌上。
“就凭他们姓崔,姓卢,姓王,姓李!”
旁边的人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与不甘。
“如今好了!陛下登基,天日昭昭!我等只需凭真才实学,便能博一个前程!这等恩德,如同再造!”
“说得对!当今陛下,才是真正的圣明天子!他不像先皇那般昏聩,被世家蒙蔽!他敢对五姓七望动手,就是给了我们全天下的读书人一条活路!”
一时间,酒楼内群情激奋,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在高声赞颂新皇的功绩。
他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那是多年来被压抑、被无视的野心与抱负,如今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李白静静听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璘此举,不仅仅是为了收买人心。
这是在掘世家的根。
科举,是朝廷选拔人才的根本。
这个根本一旦被李璘牢牢掌握在手中,那些传承百年的门阀士族,就等于被掐住了命脉。
没有了新鲜血液的补充,他们引以为傲的权势和影响力,终将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好手段!
够狠!
李白又灌了一大口酒。
他喜欢。
这世道,就需要这样的猛药来治。
“这位兄台,”
最初搭话的那个清瘦书生又看向李白,“我看你气度非凡,诗才想必也是惊人。不知高姓大名?待到金榜题名时,我等也好一同庆贺。”
李白放下酒坛,哈哈大笑:“我叫李白。至于金榜题名嘛……借你吉言了!”
“李白?”
“太白先生?!”
“可是写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李太白?!”
一时间,整个二楼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李白的名声太响了。
他的诗,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是无数读书人模仿和崇拜的对象。
一个胆子大的书生站起身,激动地问道:“先生大才,早已名满天下!我听说……先生与当今陛下,曾是挚友?”
这个问题一出,空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