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们，跟赵援朝，商量好的，对不对？”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钟小艾。
“告诉我，小艾。”
“那份，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是不是，也在这场，交易里？”
钟小艾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看着侯亮平，看着他那双充满了血丝，和疯狂恨意的眼睛。
她想起了，在那个茶室里，她为了说服祁同伟，而拿出的，那份，她亲手签下的协议。
她以为，那只是一个，在绝境之下，为了救他，而不得不使用的，手段。
她以为，只要他能出来，她会，亲手，撕掉它。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从侯亮平的嘴里，说出来。
是祁同伟！
肯定是祁同伟，告诉了赵援朝！
然后，赵援朝，又用这件事，来刺激，来折磨，侯亮平！
好狠！
好毒！
这些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
钟小艾的声音，在发抖。
侯亮平笑了。
那是一种，绝望到极点的，惨笑。
“我怎么会知道？哈哈哈哈……我怎么会知道！”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们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们告诉我，我的好妻子，为了救我，不惜，用自己的下半生，去跟别的男人，做交易！”
“他们告诉我，我的好岳父，为了保全家族，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垃圾！”
“他们还告诉我，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反腐英雄，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废物！”
侯亮-平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受伤的野兽，疯狂地，咆哮着。
“钟小艾！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他猛地，冲到钟小艾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钟小艾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她没有挣扎。
她只是，抬起头，迎着他那，疯狂的，质问的，目光。
她的心里，在滴血。
她知道，侯亮平，完了。
他的精神，他的信念，他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击垮了。
而亲手，击垮他的，不仅仅是赵援朝，是祁同伟。
还有，她，和她的父亲。
一股巨大的，无边的，愧疚和痛苦，瞬间，淹没了她。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对不起……”
她哽咽着，说出了这三个字。
“亮平……对不起……”
然而，她的道歉，换来的，却是侯亮平，更加疯狂的，大笑。
“对不起？哈哈哈哈……好一个，对不起！”
他松开钟小艾，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他指着钟小艾，指着门外，指着天花板。
“你们都是魔鬼！你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的人！”
看着他那副，几近癫狂的样子。
钟小艾的心，碎了。
但同时，她的心里，另一股，更加冰冷，也更加坚硬的东西，却在，慢慢地，升起。
是理智。
是作为一个，在权力中心，长大的女人，所特有的，那种，近乎于残酷的，理智。
她知道，她不能倒下。
她更不能，跟着侯亮平，一起，沉沦。
她的父亲，做出了他的选择。
现在，轮到她了。
她缓缓地，抬起手，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