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她确实会游泳,只不过游得乱七八糟,手脚各顾各扑棱。山李酸甜,她嚼着果肉,说道:“猜对了,我真会,但不想游。赶紧起来回家。”
“我游得很快,背你游一圈好不好?就一圈。"贺祈锲而不舍,尾巴焦虑地在水里打了个浪花。
季山月瞥他一眼,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可能是整天被她抱来抱去,让他伤到了自尊,想要证明一下自己?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自尊确实是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越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越需要自尊。
不就陪他玩一会儿嘛……就当是遛狗了。
“好吧。“她松了口,抬头看了看远方逐渐暗下去的天色,“快点儿,晚了山里危.……”
话还没说完,贺祈就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往水里拖。可真难为他了,眼睛不好使还能这么精确地握住她的手,估计瞄准了不知道有多久。
“钦,别扒拉!”
季山月正翘着二郎腿,被他冷不丁一拉,一时失去平衡,来不及把腿纠正,就往水里倒去。
“噗通”一声,水面溅起好大的水花。
鸡飞狗跳间,贺祈搞丢了她的手,赶忙在水里摸索。没想到就几秒的时间,竞然摸不到人了。
“季山月,季山月!”
水上茫茫一片,他的视野里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灰蓝,点缀着湖面反射晚霞的朦胧橘光。
他一次又一次下潜,心急如焚的翻找,却只能捞到水草。她呢?她去哪里了?
要是呛了水,会不会淹死?
泡在搅得浑浊不堪的湖水里,他神情慌乱,眼尾通红。“季山月,快出来……
“季山月。”
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
无人回应,空气里只有蛙唱虫鸣,还有阵阵浪声。他的心都快空了,狼狈地抹了把眼睛,又要往水里扎。突然,一串清凉的水珠从天而降,一股脑砸到他的头顶和背上。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哈哈,在这儿。”那是湖心的方向,贺祈愣了几秒,鱼尾狠狠一甩,往声音的来源游去。湖心,季山月浮在水面上,悠然自得地施展着自己的狗刨。刚才一下水,她就下潜,游远,然后在后边观赏了好久贺祈慌里慌张“捞尸"的样子。
他笨笨的,她实在忍不住逗他,好找点乐子。不过这次好像真的把人惹毛了。
贺祈迅速游来,速度极快,所到之处,平静的水面涌起一条长长的翻滚的横纹,横纹后甚至出现了几个旋涡,光是看着都知道他用劲有多大。他不会是想把她当场创死吧!
形势不妙,形势不妙……
“别过来啊。”
季山月操控着身体,赶紧倒退。
深水不比浅水,脚蹬不到底就不好借力。
她还在踩水转弯呢,贺祈像一支箭一样冲了过来,狠狠撞进她的怀里,伸出手抱住了她。
“我以为你死了!”
“我以为……你死了。”
一模一样的两句话,第一句满是怒气,第二句却带上了慌乱和委屈。季山月突然想起上次带他来水库,她逗他说自己要丢下他跑路,结果是什么来着?他硬要隔两分钟就喊她一次,不回答他就一直喊,把她折腾得够呛。晚霞的余晖已经散尽,蓝紫色的夜幕中,月光已经升了起来。空中绵软的云团飘过来,给月亮蒙了一层朦胧的纱。
水库旁蛙唱虫鸣,时不时有水鸟聒噪的叫上一声,除此以外,没有别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贺祈情绪激动之下抱住了她,她没推开,几秒钟后,他自己却像是被烫了一样,猛地松开手。
“对,对不起”
瞬间,他的脸红到了耳朵尖,舌头也像是打了结,结结巴巴地,竟然想往后缩。
季山月一把将他揪了回来。
即使视线一片模糊,他依然垂着眼眸,侧着脸,不敢与她对视湖水倒映着银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