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得咔嚓化响,牙齿上还挂着黑黄的粘液。
有点吓人……
与它对视片刻,季山月淡定地举起铁锤一-狠敲它的脑袋!一声闷响过后,丧尸猛地倒向一边,脑袋瘪了进去,像是已经嘎了。为防它诈尸,她手起锤落,又补了一锤。
竹竿又发出一声脆响,怕竹竿断裂,她一把抓住扶手,将轮椅稳住,与此同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哪个按钮。
束缚住老太太的绑带一下弹开,轮椅上的尸体带着惯性滚落坡下,最终“噗通″一声栽到水里。
很快,它就像从北江大桥上倾倒下去的无数尸体一样,被一刻不停地翻滚的水流带向江心,冲向了下游,消失不见。季山月看了会儿,这才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轮椅拖上岸。轮椅靠枕下方有个塑料框,里面有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写的应该是轮椅主人的名字。
纸片已经被水浸湿一半,字迹有些模糊了,但依旧可以看出执笔者笔力遒劲。
季山月小心取出纸片,一字一顿,念出了上面的字:“吾爱,岳淑仪。”
脖颈如蛇的丧尸老太太,原来叫做岳淑仪。丧尸病毒爆发前,她被人爱着,也被人周全地照看着。只是,既然她能流落到这里,爱她的那个人,应当也不在了吧。江风吹来,季山月的手松开,带着字迹的纸片像白蝴蝶一样振翅,随风而去……
“有了这个,以后我不在家,你可以自己在屋里转转。”下午六点的院坝里,季山月坐在矮凳上,将轮椅每一处认真打上肥皂,用猪鬃刷刷得它"欻欻″响。
她的身后,是绵延的,火红锦缎一样的晚霞。整个天都像是被烧着了,华美瑰丽,惊心动魄。
橘红的光洒到屋檐下贺祈的脸上,他倚着门框,神色非常恬静,像是一副笔触细腻的西式油画。
“我可以在坝子转吗?"他说道。
“不行。"季山月果断回绝。
“瓦屋后面就是野山林,有野猪,还有狼。你跑不了,眼睛也不方便,一个人不能到外面来。不过,如果我在家,就可以。”怕他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又补了句:“这儿和城里不一样,有时候挺危险的。”
嘴上说着,手里没停,轮椅一会儿就被她刷得干干净净。今天出门最大的收获就是捞到它,季山月非常满意,用瓢舀了泉水往轮椅上泼。乳白的肥皂水被冲下来,沿着坝子边缘的小土沟流往坡下。远方晚霞如火,院坝的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肥皂香气。“不错,就这样。”
她丢了瓢,拎起轮椅抖了两下,抖掉上面淅浙沥沥的水,将它提起来放到屋檐下。
“明天暴晒消毒,明晚就可以用。”
“你的腿恢复得很快,我看尾巴马上就要褪了,应该也用不上太久。”季山月转身拿了帕子打湿,把脸上颈上的汗胡乱擦一擦,又端起矮桌上的大茶盅猛灌了口凉茶。<1
下午打完丧尸,她还顺带收了半亩地的玉米,手脚忙个不停,到现在才歇上一会儿。
放以前,她才没这么勤快。玉米在地里发芽也没事,磨碎了也一样吃。多收一点少收一点她也不在乎,反正够她一个人吃。现在多了个病号就不一样了。虽然贺祈吃得少,但怎么说也是多了一口人。如果他眼睛和腿没恢复好,要留在桃子沟过冬,粮食方面她还真得好好计戈一下,提前储备。
“谢谢。"贺祈小声冒出一句。
季山月扭头看他,正好看到他的尾巴雀跃地翘了一下,半透明的尾鳍缓缓舒展开来,左右两个小尖泛着健康的血色。<4她猜测这是他心情很好,或者有点不好意思的意思。贺祈情绪内敛,话也不多,她要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多时候只能通过观察和猜测。不得不说,这是种有趣的体验。其实她对他很多部位都很好奇,比如他的尾巴尖儿,他半透明的软软鱼鳍,还有他尾巴上那三块可怜又搞笑的没有鳞片覆盖的斑秃。但他似乎很介意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