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厉声提醒,“娶妻生子?别忘了,她随未婚夫同行而来。如此场合也敢勾引她?!心思龌龊令人不齿,若叫她难堪,我一定会杀了你。”黎予年岁比陆尤川小,官阶比陆尤川低,甚至身高也略低一点,但此刻他却像是一头勇敢的野犬,防备着觊觎他宝贝的贼人,随时可能扑咬上去。“未婚夫"三个字扯住陆尤川的神经,他指尖在衣襟褶皱处顿了顿,抬眼却是脾睨万物的倨傲,“我若想要她,自有千百种法子。”声音落下,他不再理会衣服的褶皱,轻蔑睨了黎予一眼,稳步前行,头也不回去往宫宴。
“阿颂,这里。”
秦颂刚踏进女宾区,陶窈就起身向她招手。女宾区狭小,在面对男宾区的方向,搁了一张巨型屏风,显得更加拥挤。陶窈坐在离入口最远的那桌,两人位的四方小桌,仅落座陶窈一人,专为她余了一处空位。
秦颂提步走向陶窈,尚未靠近,一席碧山色竖领大襟袄的贵女先她一步坐下:“抱歉,我想跟陶娘子一桌,秦小姐去那桌吧。”那姑娘曲着纤白兰花指指向秦颂侧边,同样空了一位的那桌。“苏娘子,你本已入座皇后娘娘阶前,放着那么好的位置不要,为何又来抢此处?"陶窈见状,当即与身旁的苏娘子争执起来,那苏娘子只笑着没回答,众人却跟着掩面而笑,仿佛在看什么乐子。秦颂颇为不解,看向苏娘子给她指定的空位,心下一松,居然让她与贡书绫一桌,这有何好笑的?
她安抚性地朝欲起争执的陶窈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就坐了过去。她一坐下,众人笑得更甚,目光带着打量,好奇,嘲弄和鄙夷,甚至交头接耳低语起来。
早身处此境的贡书绫低头沉默,闷闷不乐,视而不见。此时,威严端坐上首的皇后娘娘似乎并未留意到在座的情况,正侧头看着宫女递过来的册子,低声吩咐着什么。
坐于皇后旁边的长公主,正无趣意地仰靠在红木椅上小憩,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都无暇也无心顾及场内情况。
年长的妇人们坐在稍远的位置,三三两两聊得火热,更没人关注这边。这些人莫名的调笑打量,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秦颂似乎猜到了他们在笑什么,可她并不在意,她扫了一眼场内,竟没看见云浅的身影。
她只能与贡书绫交流,“贡小姐,你好像不开心?”贡书绫漂亮的小脸皱着眉头,并不回应她,反而挪开了身子。这时苏娘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秦娘子可千万别与贡小姐置气,你要体谅她,毕竞她没你那么好的运气,嫉妒你也在所难免。”苏娘子语调使人厌恶,贡书绫闻声嘴角一瞥,似乎更委屈了。周围人看她和秦颂的眼神也更加复杂,她始终不欲同秦颂讲话。秦颂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苏娘子,“苏娘子阴阳失调了吗?要不看看太医?”
苏娘子知道她在说她阴阳怪气,她并不介意,她还要继续说:“看来秦娘子还没明白其中关窍,同是名声不好,你呢,有陶将军好心接纳,但她就没这么好命了,她亲爱的好表哥,闹着要跟她退婚,已经满城皆知了,你说她能开心吗?”
黎予要跟她退婚?秦颂一怔,扭头又看向贡书绫,她始终说不出打心底泛出来的一点疑问该如何形容。
那日在贡府,众人看见的明明是林家儿郎的丑态,但是他们却不断追问与他“苟合"的女子是谁,揪着根本不在场的女子一顿辱骂,恨不得隔空把那姑娘的皮拔下来。
可是,贡书绫才是受害者啊!
这个世界好像与她原来的地方有很大差别,要说完全不一样吧,为何长公主可以豢养男宠,无人指摘?当然陶窈确实骂过她。可是其他人明明没伤害任何人,却要背上莫名其妙的骂名,何其无辜!难道黎予也是因为贡书绫与林家儿郎的关系,所以介怀?秦颂想不通这些疑问,但她依然明了这个世界对女子贞洁的重视,且她是恰逢多事之秋的首辅之女,行差踏错恐怕更容易使秦府陷入危机。她正想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