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耐劳、勤俭节约、服从安排者优先,具体细节将于招生会当场披露。”
这一看就是找冤大头来了。
兜里没钱,最后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就是消耗名誉,将一众求学若渴的孩子招来打白工。
实在是误人子弟,回去可得写封信说说这事。
来都来了,她也同其他人一块儿站在酒楼门口,将原本就望不到头的队伍接得更长。
人群缓慢地向前移动,应该还要好一阵子。陈盛戈只觉得无聊,将那钱袋子扯开又拉上,扯开又拉上。
忽然听见唿喇一声,低头一看,碎银子散了一地。
原来是不经意地将布袋子撕成两半了。
行吧,怪她过分优秀,力大无穷。
陈盛戈俯下身子捡拾银块,准备转身继续时,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眼睛又黑又圆,像是龙眼核一样,见了她就笑成一条缝。
在陈盛戈愣神的时候,小男孩儿凑上前来,扯着临时掀起来装东西的衣襟,将碎银子悉数倒进她手里。
陈盛戈蹲下来刚好能同孩子平视。粗布衣裳,用布条绑着头发,笑起来脸颊处有小小的酒窝。
陈盛戈盯了会儿肉圆的脸蛋,开口道:“真是谢谢你啦,不然姐姐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一个人在这儿吗?”
“我叫阿木,”小孩儿短圆的手指朝着不远处的小摊子,“我娘还在排队买面条呢!”
陈盛戈拍拍手背上蹭到的泥尘,“阿木真厉害,帮了姐姐大忙。不妨说说你们要办的事情,说不定姐姐也能帮上忙呢?”
阿木没有什么防备,脱口而出:“我要去锻体宗修仙!”
陈盛戈瞪大双眼,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小孩子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来,一股脑儿把他的想法分享出来:“我娘说了,这是很好很厉害的地方,一进去以后就能飞黄腾达!”
“然后就想要什么有什么,可以顿顿吃肉,天天吃糖。等以后有钱了,还可以给我娘买新衣服,她就不用再缝补丁了!”
“村子里还没有过一个仙人呢,要是我能做到,要给我单开一页族谱!厉害吧?”
“而且我觉得我也很厉害,我爷说我像头牛一样壮!你有没有见过那种大黄牛呀,可威风了……”
陈盛戈越听越觉得心里发冷,连同兴致勃勃的小孩对视都不敢。
这压根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机会。
哪怕是三大宗门正常招生进来的弟子,也得不到公平的对待。
因为天下人对求仙问道的热忱,新生源源不断,没有依仗的弟子充其量只是固定刷新的材料,成为了宗门运行的燃料。
缺乏监管,唯利是图,修仙界的教育体系已经扭曲到无可复加的程度了。
连带着自己也因见多了而变得麻木,陡然见了一颗炙热纯粹的心,才幡然醒悟。
她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试图劝导:“世上这么多种修道的方法,这么多修仙的门派,为什么定下来锻体宗呢?”
阿木眨了眨眼,“我娘说,有得上都不错了,轮不到我们选的。”
这是既定事实。绝大多数家境普通的弟子往往难以做到了解选择,靠着道听途说的光鲜故事,就这样做出决定一生的选择。
就算是发觉了不合适,也只能咬牙死撑,一条道走到黑。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学子们的人生本应有更多可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