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也觉如此?”“微臣以为,九殿下败坏陛下名望,已失民心…“曲寒尽回得有理有据,似断定着九皇子是自戕,绝无其余可能。
“陛下当舍则舍。”
这一切终究是太过蹊跷,极像有人蓄意为之,褚瞻眸光未移,仍旧盯着这道高雅琼姿,凉意拂过,心下的愤意似更深些许。“你们都怀着何等居心,朕可都望在眼里……“冷喝一声,宣隆帝有所了然,忽地望向阶下两名佞臣,对九皇子却深信不疑,“朕知老九的性子,绝不可能畏罪服毒!”
果然……
纵使九殿下犯了滔天罪过,也是至亲骨肉,陛下定会竭尽全力为皇嗣保下这清白,曲寒尽淡漠相望,心知参本之举已行不通。想来只可兵变夺权了。
他微凝清眸,面色与入殿时一般无澜,仅端立在原地,听候陛下的下文。褚瞻气红了眼,双拳紧握,怒声问向所谓的忠臣:“你们…你们敢毒害皇嗣,究竟有何不臣之心!”
“来人!将户部尚书杨琏,礼部司乐曲寒尽押下!”“即刻送往天牢,听朕发落!”
许是愤怒到了极点,宣隆帝欲从旁侧宫卫处抽剑,却被随侍闪身一躲。顷刻间,大殿上下的侍卫一齐拔剑。
剑芒微闪,利刃架在了各大朝臣的颈处,以及这位大宁皇帝的脖颈旁。殿内寂然无声。
褚瞻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惊慌,这才洞悉出什么,冷意蔓延至四肢百骸。月辉如纱倾落,月影中似有一女子行步而来,娇艳若芙蓉,浑身却偏沾染尽了仇恨。
这女子温婉如玉,娇柔若水,唯有那双凤眸透着万分阴冷。她忽而嗤笑:“陛下当真是糊涂,莫不是忘了,那兵权早已给了曲先生,薛将军乃是奉命为之。”
“守城的精兵已被调至偏远之地,陛下就算是此刻下圣谕,召回精兵恐也要二三日……“替这皇帝细算着日子,这女子笑得更为欢畅。“可这皇城已被贼寇入侵,陛下危在旦夕了。”“不对,怎能说是贼人呢?“她步步悠缓,双目溢上了仇怨,冷声一笑。“这座宫城,本就是我的。”
走到淡雅清影旁,她倏然驻足,便见着先生谦顺地为她递上长剑,随后再恭敬地退步。
褚瞻望得仔细,这把银剑是当初自己亲手赠与的曲爱卿,如今这奸臣竞要用此剑来夺天子之命?
从未料想,这克己复礼的曲先生,竞帮着外敌来对付自己……“你……你是何人?“瞧她悠步走上金阶,宣隆帝一退再退,慌张道,“你是何人!”
她是何人……
这一问,她已听了数回。
她每回想一遍,便感心如刀绞,不愿再揭开半分。可今非昔比,终能报此仇怨,今朝之时,成千上万个陇朝的英魂可得以安息。
明眸里似燃着彼时烧遍皇宫的大火,楚轻罗桃颜含笑,走至其跟前,轻举起长剑:“小女曾被九殿下讨要了去,做了个侍妾,陛下见过一面的,难不成忘了?”
欲再作退离,可身后已是壁墙,褚瞻抖动着双唇,颤声发问:“朕是问……你是何身份?”
“陛下无所不晓,怎会猜不出呢?"她问得冷寒,眸中笑意却未减,不带丝毫犹豫,冷剑已刺进宣隆帝的胸膛。
“当初血洗陇国时,陛下可有想过今日,想过……会有陇朝的人来复此仇?”“你是那时的……“话未言尽,褚瞻猛然一僵,锥心的疼痛席卷而来,“……”恍然朝下望去,身子已被长剑贯穿,宣隆帝愕然瞪了瞪眼,说不出后话,问不出多余之语,只霍然一倒。
“这是陛下应得的,“楚轻罗凌厉再道,狠然使力,剑刃又深入了几分,“陛下在黄泉路上千万记得,此生是被无数陇国将士索命的。”褚瞻微抬龙袖,抬至半空,未撑几霎,便失力般落下:“你你杀”“是。”随声应和着,她浅笑般作答,下一刻,便冷漠抽出冷剑。“我杀的,就是你这个大宁皇帝。”
语毕,血溅龙椅,倒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