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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算盘·赤账本·金瓯定海(1 / 4)

金瓯院的铜灯,寅正便幽幽亮了。灯焰舔舐着罩壁上冰冷的西洋蚀刻纹,在这仿泰西式、却深藏于帝国旧衙格局的厅堂里,投下幢幢暗影,如同蛰伏的巨兽。檐角铁马在深秋的晓风里叮叮当当,细碎而冰凉,一声声都似敲在刘德华的心坎上。他枯坐案前,指腹反复碾磨着掌心里三枚早已磨蚀了棱角的龙元银币——“同泽”二字深刻在银胎的肌理里,触手是矿尘积年累月浸染的糙粝,币缘一道月牙形的凹痕,深深浅浅,是矿工的镐尖无意中留下的印记。去岁隆冬,卧龙岗钢铁厂炉火映天的分红夜,老炉工王铁柱将这烫手的谢礼塞进他手里时,那被钢花舔噬过的粗糙指节,至今想来仍硌在心头。

案头累叠的账册散发着一股子旧帝国与新时代混杂的腌臜气息劣质的松烟墨裹着南洋红土的腥甜,间或还夹杂着雪茄烟的余烬和船厂铁锈的酸味。最顶上一本靛蓝封皮的《国有资产清册》,早已被朱砂批条浸透,边角几处“刘德华”的小印洇开了,在灯下泛起暗褐的血光。

“使司,头一批!”一个裹着灰布棉袍的典吏佝偻着腰进来,声音带着深秋浓雾的湿寒。他托盘里摞起的账册如山如壁,一色的牛皮封面,厚重沉甸,宛如一截截古城墙砖。顶上一册,正是《布里斯班造船厂丙辰年决算总录》,崭新的皮面上,却赫然斜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贪”字,指甲痕深深陷入纤维里,显见是满含切齿之恨。一缕晨光斜刺里撞在银锭锭的“贪”字上,寒芒刺目。

刘德华掀开账页的刹那,一股浓烈的铁腥气混合着海水的咸腥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目光迅速在“物料损耗—蒸汽锤维修”一栏定住——连续三月,每月赫然列支龙元三千!朱批的数字旁,本该凝滞如紫绶沉金的墨迹竟显出几分虚浮轻薄,像是蘸了淡水的枯笔匆匆带过。他喉咙里滚过一声低沉呜咽,那动静闷在胸腔里,如同压抑多年的怒潮。猝不及防地,他抓起案头那架青铜算盘,两指夹住一根横梁,猛地向上一掀——

“哗啦啦——锵!!!”

近百颗黑沉沉的铁算珠如溃堤洪流,撞击木框又彼此碰撞,最终砸在光可鉴人的水磨金砖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金石交鸣,惊雷般在空旷死寂的公廨内炸开!回声撞在冰冷坚硬的四壁,良久方歇。

“带——布里斯班造船厂账房!立刻!”刘德华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槌擂在人心坎上,带着一种金铁磨砺后的沙哑。

布里斯班造船厂的账房先生周启元,是被两个灰衣健卒几乎叉进来的。他身上那件号称“上海荣记”新制的藏青绸面夹袄,襟袖沾染着黄褐色的油污,此刻正簌簌发抖,映衬着那张死灰的脸。他的目光畏缩地触到案上摊开的那页账,喉结痉挛般地上下滚动了数次。一双保养得异常精细的手,下意识地绞着腰间那架随身红木算盘的珠串——木框已被汗浸油污磨得包浆锃亮,然而,中间那本该同样乌沉温润、标志“五”字的算珠,竟泛着一片不合时宜的贼白象牙光,在初升的日色里冷腻刺眼。

“周先生,”刘德华食指指甲轻扣着账页,“咯、咯”两响,直击在那扎眼的“蒸汽锤维修”上。指甲缝里,甚至刮下了那页边角残留的、混着赭色铁粉的纸毛屑。“这尊克虏伯造的宝贝疙瘩,洋文唤作‘蒸汽锤’的,去年秋天才从工部‘洋务采办司’具文领用,户部存档载明,《炎华国官有资产维保律令》写得清清楚楚三年内,非人力不可抗拒之大损,不得申拨大修公帑!你这月支三千……”他忽然一声嗤笑,齿缝里迸出寒气,“拢共九千龙元!够不够……去沪上洋行半价添置一台新的?嗯?”&nbp;最后那声“嗯”,轻飘飘的,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冰冷。

周启元双膝一软,“噗通”一声,硬生生砸在冰凉的金砖地上,砸出沉闷钝响。那架红木框包裹着象牙珠的算盘也脱了手,算珠“噼里啪啦”倾泻一地,蹦跳滚动。“使司!使司明鉴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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