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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悬镜·霜刃砺心·执法如山(1 / 5)

紫宸殿的铜鹤香炉吐出最后一缕青烟,如帝国垂暮的叹息,消散在湿冷的空气中。都察院总宪王天行,玄色獬豸补服在暮秋斜织的雨网里浸透,沉甸甸地挂着水珠,泛出深海般的幽青。他静立于殿阁滴水檐下,像一尊铁铸的雕像,唯有那冰冷的目光穿透雨幕,望向铅灰色的天际。阶下积水混浊,倒映着宫闱深处摇曳的宫灯,破碎的昏黄光斑在他腰间法剑上不安地游弋——那剑鞘狰狞厚重,由约翰国最后一任总督的镀金仪仗佩刀熔铸而成,吞口处刻意镶嵌着半枚扭曲的维多利亚十字勋章,金属相接处发出经年磨合的幽暗光泽。此刻,他粗糙的食指关节,正一下、又一下地叩击那勋章冰冷的边缘,低沉的回响在寂静的檐下如擂战鼓,震得侍立书吏的心脏也跟着发颤。

“总宪大人,枢机院刚遣人送来…”书吏捧着一个紫檀木雕漆盒,声音低微,几乎被雨声吞没。他双臂微颤,盒盖掀开,露出三份异常沉重的奏折悉尼矿监克扣抚恤金案、布里斯班海关索贿案、墨尔本军械局以次充好案。羊皮纸边缘洇开暗红,非墨非泥,是一簇簇深浅不一的血指印,矿工们最后的气力与绝望凝结于此,浓重的铁锈腥气混着大洋彼岸永不止歇的咸涩海风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王天行俯身,指尖抚过悉尼矿案奏疏上“克扣伤残矿工汤药钱”那墨色凝重的字迹。指尖冰凉,字迹却如火炭般烫心。倏忽间,眼前并非华丽的奏疏,而是浸血的乔治湖战场硝烟——铅灰色的瘴雾弥漫,壕沟泥泞如地狱的肠道,一个断了腿的老兵蜷缩在冰冷的泥水里,指甲在铜黄的步枪子弹壳上艰难刻划,刻着一个他再也见不到的女婴的名字,指尖磨得稀烂……血腥味与此刻奏疏上腥风的气息诡异地重合。王天行蓦地攥紧腰间法剑那狰狞的獬豸兽首,冰冷的铜棱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刺痛沿着手臂直抵心口,非但没有让他退却,反而点燃了瞳孔深处的两点寒星。

“传令!”声音不高,却如惊蛰的春雷裂帛而出,盖过檐外风雨,“三案!立时并查!卷宗案牍,三日之内,务必齐备!”字字如刀刻金石,不容置疑。书吏一个激灵,躬身抱盒,脚步踉跄退入雨幕深处。

都察院签押房内,彻夜灯火通明。巨大的铜盘油灯悬挂于穹顶,十二名身着青色官袍的监察御史如十二棵沉默的劲松,伫立于《炎华刑律》的庞大浮雕壁前。灯光将他们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冰冷的青石壁上,律典纹理深邃,人影幢幢,似一群在千年刑律铁树上栖息的夜鸦。王天行立于中央巨案前,将一幅泛黄的悉尼矿脉图猛地铺开,图上蛛网般的巷道盘根错节,透着深渊般的阴寒。他指尖如探针,沿着矿脉的纹路划动,精准,冰冷。

“主犯矿监史密斯,约翰国遗商,心黑如墨。”他声音低沉,“另有一层身份此地土著头人之婿。”指尖骤然顿在矿脉图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标注着一个简陋的符号祠堂。“此地,风水诡异,背离主脉,必有蹊跷。”眼中锐芒一闪。

年轻御史李岩上前一步,双手捧上一叠薄薄的宗卷“回总宪大人,卑职昨日暗访,诸多矿工异口同声史密斯每逢朔望十五,必携其土著之妻前往此祠祭祖,风雨无阻。然,祠非建于矿口龙脉之上,反在断崖背阴之地,于采掘兴旺的商贾而言,不合常理。”

窗外雨势骤密,如同万箭攒射,敲打着琉璃瓦,噼啪作响。王天行玄色披风下摆猛地扫过铺满青砖地面的累累卷宗,带起一阵簌簌纸响。他探手入怀,再摊开掌心时,一枚色泽深沉、触手冰凉的铜符赫然在目——这正是传说中系统所具现的“獬豸令”,其上浮雕着“触不直者去之”的六字古篆,字体瘦硬如铁,仿佛在符面挣扎欲出。“李岩!持此令,再点三名机灵的心腹,易容为寻龙点穴之风水先生,给我掘开那祠堂的地基,深挖三尺,一石一木验明!不可错漏分毫!”命令斩钉截铁。他又取出一面普通玄铁令牌,声音更沉“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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