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微笑。
“天下何人不知,中车府令赵高,乃是始皇帝陛下最忠诚的鹰犬,最信赖的左膀右臂。”
“如今,您却亲自设局,邀请我来谋划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会心生疑虑吧!”
赵高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仿佛刚才的阴冷只是错觉。
他对李信的反应,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
“将军所言极是。”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赵高,对始皇帝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不过……”
他的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我也是十八公子胡亥的老师!如今,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不知所谓的野种,就妄图抢走本该属于十八公子的皇位,您觉得,我这个做老师的,会答应吗?”
李信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个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却还远远不够。
他绝不相信,赵高这种比狐狸还要狡猾百倍的家伙,会仅仅为了所谓的师生情谊,就赌上自己的全部,与他联手,去行刺那位至高无上的始皇帝。
赵高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呵呵,好吧。”
他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我与那位不可一世的冠军侯肖燃,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若得势,必杀我而后快,这个理由……够不够?”
李信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
“你是担心肖燃一旦上位,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你。”
“哈哈哈哈!”
赵高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正是如此!”
笑声过后,他的眼中却又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似真似假的情绪。
“若非被逼到这般绝路,我又岂敢生出如此狠毒之心?”
“陛下于我,毕竟……恩重如山啊!”
听到最后这四个字,李信的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嗤笑。
恩重如山?
从这个狡诈如鬼、阴险如蛇的阉人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对这四个字最大的侮辱!
他心中虽然在疯狂地腹诽,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冰冷模样。
毕竟……
他们接下来,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如果现在就把关系搞僵,把赵高嘲讽得太过,似乎……也不太明智。
他沉默了片刻,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让他更加清醒。
“我这次秘密潜入咸阳,没有惊动任何人。”
“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我能顺理成章地出现在始皇帝的面前?”
赵高的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这个,我早已为将军安排妥当。”
……
“我会亲自上奏陛下,就说冠军侯肖燃率领大军在外平叛,导致京师兵力空虚,如同不设防的城池,万一此刻有叛军铤而走险,突袭咸阳,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急需调回一位年富力强、有勇有谋的绝世猛将,前来坐镇京师,以策万全!”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信,一字一句地说道。
“放眼整个大秦,能够担此重任的,除了李信将军您,还有谁呢?”
“始皇帝陛下,只要不是老糊涂了,就一定会下旨,召将军您回京述职!到那个时候,将军便可名正言顺地带着您的嫡系部队进驻咸阳,后续的一切,我自有安排!”
李信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原来这个阉人,早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每一个环节,都滴水不漏。
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既然赵君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