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经》似涉秦后之事,甚为不妥,唯其开篇数段尚可借鉴。
后续篇章则需仰仗张苍补足,于其中夹带效忠大秦、拥戴始皇帝之内容,方能水到渠成。
此代六国遗民对大秦之积怨,恐非轻易可消。
尤以旧六国贵胄为甚。
然若能借蒙学之影响,向幼童灌输‘忠君报国’之念,则可塑造大秦之未来一代。
当然,忠君者,忠于大秦天子;报国者,报效大秦帝国。
待六国遗老凋零殆尽,六国之念自消,唯余大秦!
方为真正之大一统!
肖燃深谙思想塑造之重。
六国百姓若视己为秦人,岂复有异心?!
张苍闻言微怔,旋即郑重承诺:“中尉丞放心,此乃必然之理!!”
他虽沉湎书海,却非不通世务之辈。
肖燃之宏图远略,他已了然于胸。
张苍内心深受震撼,年方十二之少年竟有此远见卓识,莫非真是天纵之才?!
肖燃淡然一笑,示意叔姬取来已备好的墨。
他提笔悬腕,凝神片刻,饱蘸墨汁,于白纸之上挥洒起来。
得益于系统之助,其书法亦已颇具火候。
须臾。
肖燃搁下手中之笔。
素白纸面上已布满细密工整的小字。
“张御史请阅……”
张苍接过纸张,目光扫过,顿时面露惊愕。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他乃荀子门徒,荀子倡性恶之说,然此非关键。
关键在于此等句式齐整、琅琅上口之文句,令他心神剧震。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张苍双目愈发明亮,他遍览先贤典籍,其师更是大名鼎鼎之荀子!
如今又供职于藏书浩瀚之御史府。
所阅典籍汗牛充栋,然《三字经》这般体裁,实属生平首见!
其不仅意蕴悠长,且极易记诵,如他这般博闻强记之人,仅诵读一遍,便已深印脑海。
可以想见,纵是三岁小童,亦能轻易记取。
张苍转视肖燃,眸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此《三字经》莫非为中尉丞所创?”
肖燃含蓄颔首。
“尚未完篇,仅作开端,余下便有劳张御史续貂……”
张苍豁然明了,肖燃此举意在示范一种崭新文体。
他长长吸了口气,持纸之手竟微微发颤。
当下学室教授识字,多以秦律为本,循序渐进。
秦律文字艰涩难懂,纵是心智渐开之少年亦感吃力。
然此《三字经》则大异,连数岁稚童皆可熟读成诵,此等蒙学读物若传扬开去,必将震动大秦!
名垂青史,功业不朽,仿佛近在咫尺!
纵以张苍之心境,此刻亦是激动难抑。
他恭敬行礼,“请中尉丞宽心,张苍定不辱使命!”
肖燃面露微笑,有张苍补全《三字经》,此事已成大半!
他伸手扶起张苍,“此乃教化万民之伟业,亦系吾等秦吏之天职,辛苦张御史了。”
约莫一炷香后。
张苍神采飞扬地步出府门。
他万万未料到今日造访,竟有此等意外收获!
昔日夙愿,此刻竟触手可及!
室内。
肖燃瞥了叔姬一眼,见此姝正以一双盈盈大眼凝望自己,眸中满是倾慕之光。
“主人,莫非真是生而知之的圣贤?”
肖燃:“……”
好家伙,这是彻底沦陷为粉丝了?
他挥了挥手,“何来圣贤之说,唯大德大智者方可称圣,吾不过一寻常少年而已。”
叔姬眨动美目,总觉自家主人此言蕴含深意。
肖燃沉吟少顷,复又提笔,于纸上续写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