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胡亥闻声一喜,赶忙整了整衣袍,恭谨地步入殿中。
“父皇……”他满面堆笑,望着正端坐于案几后批阅竹简的嬴政。
嬴政身披一袭宽袖玄色大袍,身形挺拔如山岳,冷峻的面庞透着无上的威仪,五官轮廓分明,硬朗中带着肃杀之气。
嬴政抬眼扫了胡亥一下,“何事?”
胡亥毕恭毕敬地答道:“儿臣心中记挂父皇,故特来探望……”
嬴政面色稍霁,“昨日不是方才来过么?”
父皇语气的微妙变化,胡亥岂能感受不到。
他连忙接话道:“儿臣忆及往昔常伴父皇左右,承欢膝下;如今儿臣已然长大,来此请安的次数反倒少了,思及此,心中甚是愧疚,是以今日又来陪伴父皇……”
听闻儿子这番言语,嬴政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有这份孝心便足够了;你已是成年皇子,若再如幼时那般缠人,恐要遭人耻笑。”
胡亥嘿嘿一笑。
“儿臣孝敬父皇乃是分内之事,儿臣倒要瞧瞧,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背后非议……”
他凑到始皇帝跟前,笑嘻嘻地说:“父皇,儿臣近来又寻得了几样新颖的菜品,不如今晚儿臣陪您共进晚膳如何?那些菜肴味道极美,比之宫中御厨的手艺亦不遑多劳……”
昨日肖燃在祖龙宫中盘桓至晚膳后方才离去的消息,今晨便已传入他耳中。
毕竟,这偌大王宫之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难以遁形。
得知此事的他,心中立时泛起一股酸涩之意。
要知道,他已许久未能与父皇一同用膳,父皇亦鲜少留他。
这肖燃区区一介草民,凭何德何能得此殊遇?
此念一起,胡亥心头妒火便熊熊燃起。
尽管赵高曾嘱咐他无需将此人放在心上,但胡亥仍旧无法抑制那份嫉恨之情。
嬴政淡漠地瞥了胡亥一眼,心底不禁掠过一丝失望。
过去倒未曾觉得这个儿子有何不妥,然此刻不自觉地将他与肖燃相较,便觉此子过于贪图享乐,全无半点乃父之风。
嬴政心中暗自叹息,小十九年纪尚不及你,便已知为国分忧,而你却只知沉湎于声色犬马。
同为朕之子嗣,差距怎会如此悬殊?!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的课业可曾做完?成日里只惦记着吃喝玩乐。”
胡亥尚未意识到父皇已心生不快,依旧憨笑道:“父皇,课业早已完成;儿臣近来又捕获一只奇异之兽,颇为有趣,不如稍后儿臣命人将之送来,供父皇解闷?嘿嘿,此异兽可是耗费了儿臣不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