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其下的木质纹理。然后,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探照灯,直射向阶下的飞廉将军,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飞廉将军,昨夜丑时三刻,你在何处?”
飞廉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回道:“回王妃,末将昨夜于戍卫府衙当值,直至寅时换防。”
“当值期间,可曾离开府衙?”&bp;姬娆追问。
“未曾!”&bp;飞廉回答得斩钉截铁,“当值期间,寸步未离!”
“哦?”&bp;姬娆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心底发寒的弧度,“那这木牍之上,记录丑时三刻符节交接无误的签押,又是何人所为?莫非将军有分身之术,能同时坐镇府衙,又亲临北门、西门验看符节?”
“轰——!”
如同惊雷在死寂的明堂炸响!
飞廉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衫!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按照军律,城门符节交接,尤其是夜间,需主将亲自或指派绝对信任的副将持主将印信前往监督、签押!他昨夜当值,根本不可能亲自去两个城门!而他方才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寸步未离”!
“末将…末将…”&bp;飞廉张口结舌,冷汗涔涔而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慌乱,飞快地瞥向了微子启的方向!
这一瞥,如同黑夜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姬娆心中的疑云!
“看来,昨夜符节交接,并非将军亲为。”&bp;姬娆的声音冷了下来,如同冻结的淇水,“是何人代劳?所持又是何印信?符节交接,兹事体大,将军竟敢如此轻忽?!”
“王妃恕罪!”&bp;飞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昨夜…昨夜末将…确系派了亲信持末将印信前往监督!是…是末将失察!请王妃责罚!”&bp;他语无伦次,试图将责任揽到自己“失察”上。
“亲信?”&bp;姬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飞廉身后几名副将,最后落在那名微子启的家臣奚仲身上,“是这位奚仲大人吗?”
奚仲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血色尽褪,强作镇定道:“王妃明鉴!小人昨夜一直在微子大人府中当值,未曾离开!更不曾接触什么兵符印信!”
“未曾离开?”&bp;姬娆冷笑一声,不再看奚仲,目光重新锁定飞廉,“飞廉将军,你派去监督交接的亲信,姓甚名谁?此刻何在?昨夜丑时三刻,他手持你的印信,于北门西门验看符节,符验‘无误’的记录在此!本宫现在就要见到此人!立刻!”
“末将…末将…”&bp;飞廉浑身筛糠般颤抖,面如死灰。他派去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亲信”,而是微子启安插在他身边、昨夜拿着他印信去“监督”的奚仲心腹!那人此刻,怕是早已被“处理”掉了!他如何交得出人?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飞廉!符节交接,主将未亲临,已是渎职!若再被查出调换符节、欺瞒监国…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王妃!”&bp;微子启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痛心疾首”,“飞廉将军或有失职,然其忠心可鉴!值此大王远征、国事艰难之际,王妃何须因些许细务苛责大将,动摇军心?符节既已记录无误,想来并无大碍。当务之急,乃是稳定朝歌,共御外敌啊!”&bp;他试图将水搅浑,扣上“动摇军心”的帽子,转移焦点。
“并无大碍?”&bp;姬娆猛地站起身!素色的身影在明堂高大的空间里,竟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压!她不再看微子启,而是将手中那枚象征着王权的青铜虎符高高举起!
冰冷的玄鸟图腾在透过高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飞廉!”&bp;姬娆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大殿,“本宫以监国之名,持大王虎符令你:即刻封锁戍卫府衙!昨夜所有当值人员,无论职阶高低,一律拘押!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