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瞄准,扣动机括!
“咻——!”
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绑着玉佩和帛书的短小弩矢如同黑色的毒蛇,精准地穿过石窟内昏暗的光线,穿过垂挂的钟乳石缝隙,“笃”的一声,深深钉入了目标石柱的凹陷处!位置刁钻,若非刻意抬头寻找,极难发现!
声响惊动了守卫!
“什么声音?!”
“好像…有东西飞过去?”
“过去看看!”
石窟入口方向传来守卫警惕的呼喝声和脚步声。火把的光亮朝着水牢中央移动。姬娆和阿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们紧紧贴在暗渠出口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守卫举着火把,在司辰所在的石柱附近仔细巡查了一圈,甚至用长矛捅了捅浑浊的水面。火光掠过司辰低垂的头颅和泡得肿胀发白的身躯,他毫无反应,如同死物。
“妈的,听错了吧?这鬼地方,耗子掉水里了?”
“晦气!赶紧回去,守着门口都比在这闻臭味强!”
守卫骂骂咧咧地走开了。火光重新回到了石窟入口处。
就在守卫转身离开的刹那!
石柱上,那个如同死去的躯体,被锁链铐住的、浸泡在污水中的右手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动了一下!
他还活着!而且看到了!他明白了!
姬娆强压下心中的狂跳,知道此地绝不可久留。她向阿秋打了个撤退的手势。两人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的暗渠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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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朝霞尚未染红天际,一封盖着帝辛私玺、由心腹甲士直接送达的密令,便送到了太庙卫队统领的手中。密令措辞极其严厉,言及追查铜坊爆炸案线索,需提审羁押在太庙地宫水牢、涉嫌“私盗祭器”的历法官司辰,即刻押解至鹿台秘狱,由大王亲审!违令者,斩!
密令来得突兀而强硬。统领看着那鲜红的王玺印记和“亲审”二字,额头冷汗涔涔。他不敢怠慢,更不敢去请示比干(密令要求即刻执行),立刻带着几名亲信,匆匆赶往阴森的地宫水牢。
当沉重的青铜牢门被打开,恶臭扑面而来。守卫点燃火把,昏黄的光线下,只见司辰依旧被锁在石柱上,头颅低垂,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浑浊的污水浸泡着他腰部以下,裸露的皮肤肿胀发白,布满溃烂的脓疮,一些水蛭吸附在伤口处,贪婪地吮吸着。
“解开!带走!小心点!别让他死了!”统领捂着鼻子,厌恶地挥手。
守卫上前,费力地打开沉重的锁链。锁链滑落,司辰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如同一滩烂泥般向前栽倒,重重摔在冰冷污浊的石地上,溅起一片黑水。他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濒死小兽般的痛苦**。
两名守卫皱着眉,嫌弃地架起他几乎不成人形的胳膊,将他如同破麻袋般拖出水牢,拖上石阶,拖向通往地面的黑暗甬道。司辰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散乱打结的湿发遮住了他的脸,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统领看着被拖走的司辰,又抬头,目光狐疑地扫过水牢顶部垂挂的钟乳石和石壁,最终落在那根石柱上方一处不起眼的阴影凹陷里——那里似乎…空无一物?他甩甩头,压下心头一丝莫名的不安,转身锁上了沉重的牢门。大王亲审…这烫手的山芋,总算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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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台深处,一间被重兵把守、弥漫着浓烈草药味的偏殿内。司辰被安置在一张铺着厚厚干草的矮榻上。他身上的污秽已被小心擦去(伤口太过骇人,只能做简单清理),盖着干净的麻布。几名医官围着他,眉头紧锁,连连摇头。司辰的伤势太重了!冰冷污水的长期浸泡、饥饿、鞭打、还有水蛭和毒虫的啃噬…他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全靠一股顽强的意志吊着最后一口气。
姬娆坐在榻旁,没有蒙面,只穿着一身素净的深衣。她看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