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包容而鼓励的微笑,“抓住、“握住’。“对方温和地重复着他的用词,声音像潺潺溪流,试图抚平其中的焦灼。“这确实是一种很常见的,在缺乏安全感时可能会产生的强烈意愿。但是,商先生,我们都需要意识到,恋人,或者任何重要的人,首先是一个独立的、有自己思想和情感的人',而不是一件′物品。”对方小心地选择着词汇,“物品是静止的,任由摆布的,但人是有主体性的,他们会思考,会选择,会渴望被尊重和理解。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当您用′抓住′和′握住′这样的词汇时,是否在潜意识里将您和恋人的关系,某种程度上类比成了某种实体物件的持有关系??”“我没有把她当成物件。"商承琢几乎是立刻皱眉否定,带着一种被误解的焦躁,“从来没有,我只是……只是有时候,她做出的选择,在我看来并非最优,甚至可能伤害到她自身,我有责任,也有义务,用我的方法和能力,去确保她处于最安全最有利的局面。”
医生并没有争辩,只是好整以暇地微微笑了一下,“理解您的出发点是好的,是希望保护她。但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您的恋人,是一位拥有成熟思考能力和独立人格的成年人,对吗?”
就像您一样,您的恋人也有她的意志、她的判断,甚至她的试错权利。如果仅仅出于爱护甚至是自我认为的绝对正确的好意而代替她做出选择,或试图将局势强行控制在自己认为正确的轨道上……医生稍作停顿,留给商承琢思考的时间,“在您决定运用您的方法去确保那个您认为的最好局面时,您是否每一次都做到了,让她完全知晓您的想法和背后的缘由?
您是否有信心,您所努力构建的有利局面,恰好就是她内心深处真正渴望和需要的呢?”
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更加舒缓:“如果,商先生,您的努力,尽管充满了您的诚意和付出,却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甚至可能与她自身的意愿相悖。那么您越是想要控制住整个局面,希望一切都按您认为正确的轨迹发展,是否就越…
她做了一个轻轻虚握的手势,“越像在手心里紧紧握着一把细沙?您握得越紧、越用力,沙子从指缝间流失的速度,反而越快,但如果你摊开手掌,反而能托住更多。感情或许也是如此,它需要呼吸的空间,需要选择的自由。”“你认为她的选择不是最有利的,“对方继续说,“但有没有可能,对她而言自主选择的权利比利益本身更重要?毕竞我们每个人,终究要为自己的生命做主。”
“我只是……“商承琢罕见地词穷,那些无往不利的逻辑在此刻突然失效,“怕她没得到最好的。”
“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对方微笑表示理解,“但爱不是替对方避免所有错误,相信她的能力,也是爱的重要部分。”商承琢沉默了,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
医生没有催促,只是温和地看着他,然后将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清茶,轻轻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用指腹缓慢地、生涩地揉捏着烟身,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并理解那个让他困扰又沉迷的存在。
犹豫了片刻,他找到车内的点烟器,点燃了这支不属于他的烟。他几乎没有抽烟的习惯,动作显得格外笨拙,刚要把烟递到唇边,车窗就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他抬眼,动作一顿。
瞿颂站在车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眼神示意他降下车窗。商承琢愣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地照做了。车窗降下,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杂着茶会的清雅气息飘了进来。“有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沙哑一些。瞿颂没回答,她的视线扫过中控台上那盒烟,很顺手地自己也抽出一支,夹在纤细的指间,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商承琢靠近一点,眼神落在他唇间那支正燃着的烟上。
商承琢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几乎是屏住呼吸,依着暗示微微侧头,向她靠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