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门,见是静思端着早饭迈进来,笑吟吟道:“几位姑娘初来舍下,若是有甚不惯或短缺的,只管与我说。”一面说一面拿眼四下打量,见屋里连个铺盖也没有,什么摆设饰物也没添置,地上只一个打开的皮箱,里头一摞半新不旧的细棉衣裳,和一些纸笔杂物,不值什么钱。
再看四人都穿的夹棉布袄子,头上最多不过一根细银簪,两只银珰,笑意不由淡了几分。
林净和看在眼里,只客气问道:“麻烦小师父,若有多的被褥,给我们拿五床可好?若是有茶,也拿些来。"说着叫翠莠剪了块碎银递过去。“姑娘何必如此客气?这也是小尼分内之事。"静思笑嘻嘻的,接过银子就往荷包里塞。拿在手里时顺势掂一掂,只觉比昨儿的银课子轻些。静思心下顿觉不快,扯荷包的手力道也大了几分,那荷包掉在地上。林净和扫了一眼,目光定住。原来里头露出半个福字小银课,正是昨儿她给静观的那块。
静思手忙脚乱的将荷包收起,又坐下与林净和说了几句话儿。多是问些家世来历,比起关心,更像打探。
林净和问一句答一句,言语客气却并不热络,遇着不便说的就打起太极来。静思越发觉得没趣儿,略略寒暄数语就告辞出去了。出了守心院,静思撅着嘴,一路踢踢踏踏的往回走。本以为是来了个有钱的大主儿,可看她们连夜住进来,衣物又寒酸,怎么瞧也不像是金屋藏娇。许是勾搭了哪家长官富户,叫大婆扫地出门了罢。正胡乱想着,迎面遇上静观正往这儿来。她冷哼一声:“你倒上道儿,一大早儿的就来巴结。正好人家要五套被褥和茶叶,这美差就给了你罢!”静观呆呆应了一声,掉头儿就要去,又被静思叫住,“被褥就拿耳房床底下乌木箱子里的。”
不一时,静观抱着被褥过来,她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方才将五个铺盖都搬来,直累的呼哧呼哧喘个不休。
红藜刚煮好了茶,看静观叉着腰喘着粗气,也倒了一碗递过来,静观连连摆手,“不用麻烦,这就走了。”
红藜将碗往她手里一掇,“忙怎的,喝杯茶的功夫总有的。只是来的匆忙,也没有果子配来吃,师父别嫌就好。”静观这才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却叫热气呛住,连声咳嗽起来。红藜拿空心掌一下下叩着她的后背,随口说起,“师父小心些。对了,方才那静思师父在庵里是管哪一摊的?”
静观喘匀了气儿,老实说道:“静思师兄管着厨房的事体,我们这庵小,她偶尔也兼着往各院里送饭的活计。”
翠莠正在一旁写字,闻言抬起头,“听红藜说,上回来看房舍,就是这位静思师父接待的。”
“这我倒不知,我是才来的。“静观轻轻一叹,“只是听旁的师兄说,静思师兄很得空宁师太喜欢。自打空行师太出去云游,这庵里的事务多是空宁师太打点,静思师兄自然也得重用。”
红藜和翠莠对视一眼,也没甚话说。
忽听林净和在里头唤人,红藜起身进了东卧间,须臾,手里拿了块五钱的碎银递给静观,笑道:“我们也不便出门,麻烦小师父给置办些香果点心,细巧果仁来配茶吃。余下一钱银子,给小师父做茶钱。”静观自是欢喜不迭,心里也承这份情,扭头见窗纸破了口子,又特地跑去拿了些麻纸给她们糊窗子用。
送了静观出去,几人就吃起早饭来。早饭极简单,只有稀粥,酱瓜和一盘清炒豆芽。
深秋时节,蔬菜难得,普通人家,多是吃这些的。她手里其实有银子,只是空行师父不在,底下人难免不受管束。她蜗居在此,也不欲露财,引人注目。况且日子还长着,往后买房置地,样样都要银子开路。
胡乱吃了口饭,几人就忙碌开了。这房子打眼瞧着齐整,可一住下来,要收拾的地方也颇是不少。
主仆几个将院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回,分了屋子。林净和住在东里间,红藜翠莠住东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