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2 / 4)

痛感一波波来袭,仍旧使人步履维艰。

怀孕以来青簪其实没遭太大的罪,便是心里头最压抑的那段日子,也没有这样让人疼得喘不上气过。

就在这时,人群倏然一静。宫人们都看见了来人,然而此时都紧张之极,自不敢卸下手放开自家主子,却又本能地怵于天威,便个个愣如痴呆,反应不过来。

也只是一息而已,一息之后,一双大手穿过了这寂静,将脸色发白的女子打横抱起。

宫人们这才恢复了思考之力,无不心里一松,都在庆幸陛下来了,主子也能少吃点苦了。

纷纷人语声里,青簪却只听见万籁阗然。

她问:“陛下怎么来了?”

在这一刻,竟无端有些想落泪。

都说为母则刚,遇见他之前,她学的也都是如何坚韧、隐忍地吞下苦楚,可方才她心中才生出一点无力一点害怕,他竞然就出现在她身边。他一次次教她强大,却又一次次纵容她的软弱。这个时辰,若放在常时,皇帝的朝议应该都没结束,她根本想不到他会出现,不怪她惊讶。

萧放有问必答:“你不是说大约就这两日了?”这两日青簪身体起了一些变化,暗自估摸着是要临盆了,但不适之感又十分轻微,丝毫不影响日常起居,她便没惊动其他人,想着再观察两日,问问蝉衣,就与皇帝随意提了一嘴。

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迎来了这一天。

青簪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一句,这两日的早朝时大臣们都被迫提高了效率。从前一向情绪不外露、心思全要靠人猜的皇帝,如今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朕的夫人就要生产了,朕没空和你们耗。”大臣们只能凝练语言,高速高效地拣着重要的事上奏,上奏前还要自个儿掂量清楚这事到底有没有必要上达天听,还是他们自己便能解决。而对于皇帝而言,重中之重的无疑就是他的皇后。其实从发动到真正开始生产还需要一段时间,整个乘鸾宫的宫人都被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青簪喝了碗蜂蜜水,半卧着休息。萧放比她还紧张,坐在她身边,全神贯注地凝目望着她。几个产婆都经验老道,不知给多少妇人接生过了,原本是不大紧张的,可堂堂天子就在眼前督看着,弄得她们也莫名有些心慌意急了。其中一位便想着劝皇帝先出去缓上一缓,以往给妇人接生时愿意进来陪着的男子其实不多,更别说像是这样寸步不离的了。倒也不是其他人的夫君就有多薄情,只是他们上头都有祖宗礼法压着,那些礼法里可没少宣称产房污秽的。但眼前这位是皇帝,又有什么礼法能压得住皇帝?产婆委婉道:“陛下,想来还要一会儿呢,您先出去歇歇也不妨事的,一会儿娘娘要生了,奴婢使人来叫您。”

皇帝却是身如磐石,纹丝不动。

只是想到什么,忽道:“任何情况下,都以保全她为要。”萧放在这一刻忽而就与他曾经的心结和解。他曾经不满于成为父皇补偿母后的一件工具,不甘是“元"字之下的附庸,自苦于无论他如何表现,都无法得到真正的认可。但原来轮到他时,他也没好上多少。

只是他是发乎真情,而非权衡利弊之后的愧疚弥补。他忽而庆幸,还好她发现了那桩陈年旧案的真相,免教他余生为其所困,连与她相爱之时都要一面重重算计,一面担惊受怕,彷徨不安。产婆自不知皇帝脑子里竞弯弯绕绕想了这么多,反正她一听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是说腹中胎儿没他母亲重要,要她们尽可能让母体少受伤害。可是眼下也没什么危险,哪里就到了需要考虑保大保小的时候了!青簪原本想保存气力,这时候也终于不得不睁开眼,转头没好气地赶人道:“陛下这是咒我呢?且快出去吧,你在这儿,教旁人都紧张了!”说罢便扭过了头,仰面朝天地躺着,其实自己也有些忐忑。皇帝异乎寻常地执着:“朕不走。”

他捉起她的手,以两掌合握。

青簪认命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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