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大槐树下,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语地说道:“妈的,才6点黑夜就降临了。”“是谁在这里抱怨天老爷呀。哦,是我的丁丁,老天爷对你咋了!”一种戏谑声音向丁一传来,接着铃朗般的笑声回荡在黢黑的夜晚,一种甜甜的期待的味道充满在笑声里。“黄妹妹,不要闹,我正要找你。”“找我,做啥?”“我要以身许你啊,报答你关心之情。”“你不要嬉皮笑脸。”“我们一起到养猪场旁会议听李会计讲评书,好吗?黄妹妹。”“你今天有点反常,你说有什么事?”牛黄垫起双脚,嘴巴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道。一股少女的清香味夹杂着雪花膏的香味钻入丁一的鼻腔,一股暧烘烘的热气抚摸着他的耳垂,刺激他的颈脖,他感觉全身痒痒。一股青春的冲动不断搅动他的大脑,激素冲击血管壁,心跳加速,面颊发红,眼光发亮。突然丁一控制不住自已的手和嘴巴,眼睛对视,嘴唇不自觉地靠近。霎时,全身宛如触电一样,自已的身体不受自已控制,恨不得吞食掉她那厚厚的嘴唇。“有人来!”一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牛黄慌慌张张整理头发,正要离开。丁一用舌头舔舔嘴唇,用手轻轻捂住她的嘴,说道:“我知道是李会计和你哥,我们不要动,他们不会看见。”随着他们脚步声越来越轻,牛黄对丁一说:“今晚不行,以后有你享受的,我们现在还是听水浒传吧!”
他们悄悄从门缝中溜进会议室,一只白兹灯悬挂屋中横梁上,发出微弱的灯光。在门对面有一张学校课桌,刘启云、牛队长和王世清坐在课桌后面一把长櫈子上。刘启云右边有一个文件柜,上面放置一盏油气灯,发出‘兹兹兹’油气化的响声,白色的火苗在玻璃罩中摇曳不定。白色光线把房屋照得如白昼,围着课桌前面坐在櫈子上或蹲着或站着的人们,都把眼光集中起来,注视长木櫈子上的刘会计。白色光线涂抹在刘会计肉嘟嘟的长脸,脸上的污渍照得清清楚楚,宛如挂满灰尘的白色墙壁。
一股新鲜猪粪清香的味道掠过操场坝飘过来,黑夜宛如一条厚厚的被子把天空包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刘会计先拭着发声,右手捏住一只四方形小木块,抬起手猛地拍在木桌上,连拍三下,发出‘咚咚咚’清爽的响声。大家心紧紧地收缩,都看着他那厚厚地微微向上翘的嘴唇,期待着什么。他端起一个陶瓷盅,呷一口茶后,拖着长音慢腾腾地圆溜的声音从他张大嘴里流出来:我今天要讲的是梁山泊林冲落草汴京城杨志卖刀。话说林冲打一看时,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穿一领白段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手中朴刀,高声喝道:“你那泼贼,将俺行李财帛那里去了?”林冲正没好气,那里答应,睁圆怪眼,倒竖虎须,挺着朴刀,抢将来斗那个大汉。
但李会计的声音在丁一的耳朵上滑过,他一句也没听到,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对他说道:“我还想同牛黄亲亲嘴,抱紧她。”他的手不知不觉靠近牛黄的手,他感觉到她手发出的热量,知道她血液循环加速,但她端坐身体,双眼直直地看着李会计,睫毛不眨动,嘴唇紧绷,一颗牙齿也不外露,她的严肃认真的样子,在他心里激起一种失败感。
丁一悄悄地溜出去,他想起答应刘师傅的事,回到寝室,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一块干狗肉,向刘盛朋家走去。
六
一个夏天的清晨,我的爷爷甲国照如平时一样,边说边揎被子,“快起来哟,吃完饭,我们好上街听戏。”我揉了揉眼睛说:“我要吃糖”。他给我穿好衣服后,双手拿住破旧洗脸帕,在一个瓷片脱落,露出锈蚀斑斑,装满温水的瓷盆中,不断来来回回搓洗。双手挰住帕子,把它拧去多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