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狗男女吗?”
萧岐玉微微一怔,视线凝聚在云澄那双被怨愤充斥的眼眸上。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待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云澄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萧七公子,我好羡慕你啊,同样是父母双亡,你却可以被老夫人千娇百宠地亲自抚养长大,我就要落到那个嗜酒如命的赌鬼手里,自小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都快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萧岐玉听了这些话,心情难以形容,沉声道:“我也曾羡慕过你。”“羡慕我?“云澄大声地笑了下,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萧岐玉,居高临下的语气,充满讥诮,“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敢羡慕?你身上穿的是杭州云锦,脚踩的是只有贵族和官员才能穿的云头靴,你下过地吗?打过猪草吗?知道吃不饱穿不暖,寒冬腊月里,人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进地窖里,抱在一起取暖是什么滋味吗?″
他猛地扯了把身上肮脏的澜衫:“可我和你本该是一样的!”昏暗的牢房里,云澄的眼睛像是淬了火:“我只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我有什么错?我当然知道杀了那个赌鬼,把罪名引到定远侯府头上没仁么用,既撼动不了你们,也会在水落石出之后,引起你们对我的厌恶,可这难道不是唯一能引起你们注意的机会吗?我就是想让你们记起我,想起我也是萧氏的子孙,不管用什么方式!”
控诉声中,萧岐玉的影子映在地上,被火光拉得忽长忽短。他冷不丁道:“死者生前曾欠下赌坊八十两,有这回事吗。”所有控诉戛然而止,云澄立刻陷入了沉默,瞠目结舌,神情僵硬。萧岐玉的目光锐利,平静地道:“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扮蠢。”“你若真是急于求成之人,早在进京的第一日便会跑到侯府认亲,何必有意隐藏身份,考入鹿鸣书院。”
萧岐玉未曾停顿,脱口而出:“真正让你动杀心的,是他想把你妹妹卖给青楼抵债吧?”
云澄神色依旧僵硬,嘴唇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最终咧嘴笑道:“不必说那些废话了,我承认我是凶手了,人的确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随你们怎么处置。”
他的声音疲惫至极,魂魄如被抽空,所有的怨恨,不甘,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萧岐玉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正是崔楹曾从云澄手里失而复得的那个:
“这里面是一个叫乔云飞的户籍和五百两银票,你立刻离开京城三年,三年之后,无论你是想用这个身份进京考科举,还是想彻底远走高飞,都随便你。云澄如同听不懂话了一般,僵硬着愣了许久。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钱袋,又抬眼看向萧岐玉,半晌才挤出复杂的一句:"“你……你为何……”
“为何会帮你?"萧岐玉接过他的话,语气平静无波。他道:“说实话,我今日本不想来,是崔楹让我过来的,这些钱和户籍,也是她准备的。”
听到崔楹的名字,云澄的脑海中出现少女那张明艳生动的面孔,如同春日阳光一般温暖和煦,又无法触及。
他眼眶红了红,低下了头。
“她说,你能有今日这步不容易,被一个烂人毁了,可惜。”萧岐玉的声音散在牢房的潮气里,淡淡的,没有痕迹。但其实,崔楹还有后半段话。
崔楹同样说了,东西究竞给不给出去,是他萧岐玉自己的自由,给了,她不以他为荣,不给,她也不会觉得任何不妥,因为重要的不是给或不给,而是他萧岐玉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
萧岐玉也确实做出了选择。
上一代人的恩怨,就由上一代人终结吧,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光了,又能辩解出个什么对错,两个年轻人,一个埋头读书,一个埋头习武,说破天了,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云澄没有看那个钱袋,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垂着头,久久不再言语,手指微微颤抖。
“不要幻想着还能进侯府。”
萧岐玉的声音冷了几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