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婚证都办下来了,单位的人才听说这事。
有不解的,有惊叹的,还有想听八卦的,不过家里出了这档子事,难得陈桂花那个炮仗都没多说什么,旁人问起来,只说是邵翡心野了,一门心思往外头奔的缘故。
至于别人信不信,就见仁见智了。
她甚至还辞了职!
如今才九十年代初,江州又在内陆,绝大多数人信奉的还是铁饭碗那一套,更何况,邵翡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哪有好好的路不走,尽往歪门邪道上奔的道理?
厂里几乎所有人都对邵翡的选择很不理解,乱七八糟的流言也传了些,何玉仁倒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问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叹气,非但没影响在单位里的形象,还博得了不少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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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邵翡又去接女儿。
幼儿园门口,老师正在指挥一群活蹦乱跳的小豆丁排队,圆圆原本乖乖站在队伍里,一看到妈妈,眼睛就亮起来,用力朝邵翡挥手,出门的时候也跟小炮弹一样,一下扑过来,钻进妈妈怀里,还神神秘秘从口袋里掏出一朵彩纸折的小花,要送给妈妈。
邵翡小心收下,认认真真跟女儿道了谢,又换来女儿一个甜甜的笑。
回家的路上,母女两个碰到个小摊子,卖那种花花绿绿的小摆件,还有小姑娘的发绳发卡之类的玩意。
邵翡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摊主连忙招揽道:“我这可都是从广州那边进的精品货,小姑娘戴着可好看了。”
圆圆懵懂的看了一眼那些晶晶亮亮的小玩意。
“喜欢吗?”邵翡问女儿。
“这个贵,不能买。”圆圆很懂事地摇头,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的盯在一个粉红色的爱心小发卡上,舍不得挪开。
小孩子好像天生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小东西。
邵翡转头跟那个摊主讨价还价了半天,成功把价格往下砍了六成,买下了那个小发卡,戴在女儿头上:“你刚才送了妈妈一个小礼物,妈妈也送你一个好不好?我们家圆圆,戴这个可真好看!”
圆圆高高兴兴的摸了摸头上的小发卡,弯着眼睛笑起来:“那我明天也要带这个去幼儿园给果果看,她肯定羡慕我。”
果果是她在幼儿园最好的朋友。
邵翡笑起来:“妈妈以后呀,肯定天天都把我们家圆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你们班的小朋友都羡慕你!”
小孩子还不懂什么叫画大饼,光听妈妈一说,就忍不住得意的翘鼻子,畅享起在幼儿园威风八面的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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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翡这几天过得很忙,但又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
从单位正式离职以后,她好像也不急着干什么,就从早到晚在外头逛,去百货公司看一看,到市场走一走,还经常去夜市逛,从头逛到尾,也不买什么,只时不时的,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几笔。
有时候也不逛,就蹲在街角路边,一呆几个小时,数数点点,再记在本子上。
她还很喜欢和店主摊贩聊天,就问问生意难不难做,货好不好拿之类的琐事,永远笑眯眯的,声音和气,被拒绝了也不恼,大不了换下一家继续聊。
几天下来,收获不少,就是委屈了圆圆。
有时候忙得晚,她只能把孩子托给隔壁的张老太太看一会,等回来的时候,孩子都睡着好久了,老太太还笑眯眯的打着蒲扇,说圆圆这孩子乖,一点不闹腾,跟邵翡小时候一模一样。
邵翡本来想塞钱,老太太不要,后来就时不时提点营养品或者水果过去,两家走动越发频繁,倒像是认了门干亲。
看邵翡每天忙忙碌碌,又不知道具体在干什么,老太太到底没忍住,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摆个小摊,就卖点头花发卡什么的,”邵翡说,“进货渠道已经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