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红发
从克拉拉的小礼拜堂出来，圣子端庄地往后门走了两步，看左右没人迅速翻墙跑路从人变龙。<2
有时候万塔真挺希望手下再多点人的一-实在不行给个分身法术也行啊，谁家公司从总裁到部门主管到门卫到食堂全是一个人干的，场地从会议室到礼拜堂到门口走廊全是一个人搭的,这简直不是皮包公司，是压缩包公司。<3这话她没人去说,说了也没人听得懂。
在秘银镇的外缘，万塔敛翅落下，这一片是孩子们傍晚下工吃完饭之后玩耍的区域，现在所有人都还在忙碌，只有一个纤瘦的影子静静坐在那里，膝盖上放着一盆需要剥皮过筛的果实。
他小心地把果仁从鲜红的种皮中取出，十只手的指甲被染成了好看的胭脂色。1〕
万塔知道这种果子，它们有点像构树果，但有一颗榛子大小的种子，这种种子磨碎之后可以给面团增加油性。
虽然种皮和外面的果肉也可以吃,但很难存放也不值得腌制，主妇主夫们一般会允许孩子们在剥种子时自行吃掉它，这是一项对孩子们来说轻松又有趣的工作。
它肯定会被派给被偏爱的孩子。
瑟拉菲无疑就是这种孩子。
他已经醒了，身体也恢复了不少，但仍旧骨骼伶仃，两颊苍白，被果皮染得鲜红的嘴唇很衬他的头发和眼睛。
一种脆弱但动人的美从那张中性的脸上渗出来，家长们大概会爱怜地摸摸他的脸,不自觉地觉得他是自家某个乖巧聪明但病弱的小儿子，孩子们会围绕在他身边，像对待一个陶瓷人偶一样拉拉他的头发,他的手指。少年人低头看着手中一枚新剥出来的种子，一抬头看到龙，啊了一声就从自己坐着的树桩上摔下去。
万塔伸爪捏住他的衣领，把他放回原地。
“我觉得你的胆子应该不至于这么小。“万塔说。瑟拉菲紧紧抿着嘴唇睁大眼睛，有几秒钟好像一只被吓呆的小鸟，然后他的魂魄慢慢地回来了，这个红头发的男孩搓了搓脸。“您就是领主大人，对吗。"他说，“我，我听那位好心的嬷嬷说了您的事情，莫娜克大人把我交给您了。”
万塔点点头：“说得不错，和你一起来的还有林子里那群女巫，都是我卖给她的人情。”
她低下头，用耳羽戳了戳他的脸：“我一视同仁地给你们所有人庇护，但你得好好为我工作一一要不然就赶快找找你的双亲，然后让他们付我一笔你的伙食费，我把你打包还给他们。”
瑟拉菲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手里搓出来的种子，忽然低声：“大人，我需要向您效忠吗？”
…这什么话？你还想待着待着突然投靠日轮吗？万塔没说话，目光钉在他脸上，瑟拉菲哽了一下，还是努力把话说完：“那位莫娜克大人…她是您的盟友，还是您的仆人？”“这很重要？”
“嗯，”瑟拉菲小声，“是的。如果那位大人是您的仆人，那么我也是您的仆人。您命令我做什么，我都会遵从，即使是献出生命。”他的声音停了一下，变得更低：“但是如果那位大人是您的盟友……您还是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但如果有朝一日您命令我对那位大人不利，我是不会做的。”
他薄薄一片的脊背在轻轻发抖，眼睛也不敢抬起来和万塔对视。万塔心里有点好笑地用爪子支起他的脸。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一条龙，一位领主说话？"她压低声音，“你刚刚说的话很危险。”
瑟拉菲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一瞬，但他依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必须保持诚实和忠诚。”
“莫娜克大人她把我从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带了出来。伯爵的庄园里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我只是一件东西，一件可以被用来用去的东西。但她看到了我，她给了我选择，她甚至真的履行了承诺，给了我庇护。”少年人没有血色的脸颊泛起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