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
很难说明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芥川龙之介只感觉大脑被针刺了一下，他捂着肩膀，在罗生门的掩护下站起身。耳边传来一种说不清的鬼魅般的声音，一种强烈的冲动趋势他去摆动自己的双腿,他单膝跪地,用手撑住早已遍布砂石的地面。不只是他,刚才还在与他战斗的Guild众人，神色也都恍惚了数秒。平静海面翻涌起层层波浪，起初是一点微弱的起伏，而后渐渐扩大，巨浪从遥远的天际线远处高高打起，与之一起出现的还有浓雾。浓得几乎看不清一米开外物体的雾气从海面飘来，只一瞬便笼罩了整座城市。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嗅到了鱼腥味，就好像有人在他面前宰杀一条死了半年的鱼，剖开肚子取出里面早已腐烂的内脏。“咳吃……
芥川龙之介屏住呼吸，他本就身体不好，如今闻到这令人作呕的气味，脸色更显苍白。
“这到底是……
他费力往浓雾袭来的方向看去，浓雾深处隐约能看到身影,那身影没有一个完整的形体，只能勉强辨认出它的庞大。不仅如此，芥川龙之介还听到有东西浮出水面的声音。一个，两个…数量很多。
芥川龙之介站起身，好在他的精神十分坚韧，短暂的眩晕过后，那鬼魅声音对他就不再起效了。
其他Guild的成员也与他相同，他们很快适应在这种未知声音中保持理智。斯坦贝克有些狼狈地爬上岸，被那声音吸引的时候，他正在船板上操纵葡萄藤。失去理智的一瞬间，他直接从船上掉了下来，此刻看起来也是几人中最可怜的。
他甩甩头发，忍不住抱怨道：“可恶，那东西敌我不分。”“你还就感谢自己能保持清醒吧。"霍桑推了推眼镜，冷冷地看了芥川龙之介一眼，“我要进城去完成任务了，这里交给你。”“好。”
斯坦贝克懒洋洋的回答过后，霍桑与玛格丽特转身朝城市走去。“想跑吗？”
芥川龙之介操纵黑色外套向两人发起攻击，但很快就被葡萄藤拦下。斯坦贝克抱起双臂：“别光看他们啊，狂犬，你也稍微注意一下自己身边吧。”
芥川龙之介疑惑，可他马上就明白斯坦贝克的提示。他是面对着大海的，在他背后，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慢慢走出人影。他们本该在市里好好享受即将到来的夜晚，现在却出现在街道上，双目紧闭，脑袋歪斜，走路的姿势扭曲怪异。有人像瘸了一条腿走路跌跌撞撞，有人身体向后反弓，更有人干脆手脚并用，匍匐在地上用四肢缓慢爬行。如此骇人听闻，只有在恐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此刻就鲜明的呈现在芥川龙之介的眼前。
哪怕是港口Mafia的狂犬，一时也失去言语。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令他惊讶，那些人姿势古怪，目的却十分明确。他们从自己家中走出，像受到召唤一般一步步走向港口，走向岸边，直到走进大海。这群人竞然在主动投海？！
芥川龙之介此刻已然明白，那个声音就是吸引市民们投海的元凶。他操纵罗生门卷住几个已经有一半身体沉入大海的市民，将他们拉出来，远远地丢回陆地。
市民没有反抗他，可他们回到陆地后，爬起来，又继续转身往大海走去。他们仿佛都失去了自己的意志，是一具任人摆布的傀儡。芥川龙之介落到地面上。
即使平日没多少善恶观念，看到如此大规模的市民主动投海的现状，芥川龙之介依然感到一阵晕眩。
这时，一道纯白影子飞快从城市的方向飞来，如一道闪电飞快地飞过港口的各个角落。
等影子停下，芥川龙之介发现中岛敦双腿化虎地站在他面前，而周围市民们早已倒在地上，他们的脖子处有敲打的痕迹。小老虎紫金交织的眼睛诚恳地看向他：“芥川，我有一个提议。”“什么？”
芥川龙之介一眯眼，正欲发出冷笑，不远处斯坦贝克的葡萄藤就向两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