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长,
尤其是你们这些军伍中人,平日里起早贪黑,更是要注意。
看看老头子我,年近六十,还活蹦乱跳的。”
对于此等敦促,沐英与宁正都不打算回答,若是能够细嚼慢咽,谁又不愿意呢。
陆云逸笑了笑,将话题岔开,问道:
“敢问高大人,若是种植一些作物,黄泥的品相是否会影响收成?”
高福生眼睛眨了眨,面露古怪:
“黄泥太黏,不透气,种子栽在黄泥里会涝死,谁会用它来种地?
除非是在南方种水稻,用黄泥的话能够留住水,
但这太麻烦了,还需要用间歇灌溉的方法来透气。”
见陆云逸面露古怪,高福生解释道:
“土在干的时候,水稻的根须可以透气,要不然就憋死了,
等浇水的时候,黄泥能够锁住水,让水稻好好长。”
陆云逸面露恍然,似懂非懂地点头。
沐英眼神闪烁,看向陆云逸,问道:
“是那个法子出岔子了?”
他在昨日晚上已经见过了方子,并且听了上水制坊的掌柜禀告。
陆云逸露出苦笑,轻轻点了点头:
“是有一些问题,不过还请岳父放心,曹国公已经答应让他手下的工坊一同钻研此事,定要研究出个名堂。”
一旁坐着的宁正满脸疑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也没有发问。
沐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
“有了甘薯已经足够,工坊的事不过是锦上添,成是最好,若是不成也无妨。”
“是,岳父大人。”
陆云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没有放弃,转而看向高福生,问道:
“敢问高大人,黄泥中可有什么细分?”
“细分?”
“就是都叫黄泥,但品相与模样不同。”
高福生一点就透,说了起来:
“汉中地区有死黄泥,大多都被开垦成了水稻土。
还有黄沙泥,主要在汉江南岸,那个地好,种什么活什么。
更好的黄泥是黄河冲出来的淤泥,那个地更好,种上东西施了肥,就不用担心它死。”
高福生不愧为农政院少卿,对于种地一事信手拈来,
忽然,他想起了一事,继续说道:
“在江西景德镇还有一种糯米土,那种土好像在福建也叫黄泥,不过大多用来制瓷器。”
陆云逸的腰杆猛地挺直,眼中露出精光,急忙问道:
“高大人,是不是景德镇高岭村附近的那些糯米土?”
高福生点了点头:“对,在景德镇叫高岭土,前些年我去时,还见到他们在挖山,就是找土。”
陆云逸眼中闪过精光,若是没有记错,
高岭土拥有极强的稳定性,即便是经过高温,也能够保持不变形,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高岭土颗粒细小,细腻质地,能够填补坯体中的空隙,使坯体更加致密均匀,烧制出来的瓷器也能最大程度地保持光滑度和质感。
陆云逸想到的是,黄泥水的确能够完成对红中杂质的吸附,但无法完成彻底,是否与黄泥的细致有关?
他已经打定主意,换上高岭土试一试。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逸看向高福生,神情凝重:
“多谢高大人解惑。”
高福生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笑着点了点头:
“老头子我一辈子都在种地,就是想钻研出亩产过两石的粮食,本以为大限将至,此生无望。
但现在,甘薯的出现,让老夫看到了完成心愿的可能。”
说着,高福生缓缓站了起来,表情凝重,面容肃穆。
而后在三人的诧异之下,用力躬身,朝着陆云逸行大礼参拜。
陆云逸连忙站起身,面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