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覆去地倒腾,一会跪着,一会站着。嘴巴还绑着丝巾,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动作上,哪儿还有心情去回想,她对他说过什么童年故事。
“我不记得了。”
Omega诚实地抿起唇,“你跟我说什么了?”江意衡像是早有预谋那样,手指在他的腰窝那里挠了挠。简星沉猝不及防,一声“嗷"先于意识逸出嘴角。反应过来的瞬间,他慌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Omega恼羞成怒地睁大眼睛,瞪着始作俑者。而江意衡只是竖起手指提醒他禁声,又反手指了指外侧。同在屋中,江怜星与朋友的对话突然断了。还是她的朋友先打破了平静。
“怎么啦?你在看什么?”
“你刚才,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是外面的小鸟在叫吧?”
“不像是外面,倒像是小鸟进了我屋子。不是一只,像是一对。”“可从刚才到现在,我没看到有小鸟啊。地上连一片羽毛都没有。”两个小朋友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半天,反倒让床底的两个人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简星沉默不作声地抓住Alpha搭在他腰上的手,指尖没好气地戳着她的指腹,还轻掐她的掌沿。
江意衡丝毫不为所动,手掌先是假意挪开,紧接着就在他的屁股上用力掐了一下。
简星沉不甘示弱,抬手去挡她的动作。
Alpha却轻车熟路地反过来扣住他的五指,牵着他,引向真正的威胁。“我提前跟你说好,你最好别忘记。”
江意衡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吐着气音,“如果你再发出任何声音,导致你跟我在小星星面前暴露,我不但不会放过你,还会变本加厉地惩罚你。”…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她这样,不讲道理的Alpha啊!简星沉欲哭无泪。
躲在床底下已经足够难堪了,这本该是一时之计,只等女儿离开房间的一瞬间,他就会第一个挣脱困境。
可是江意衡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有点享受这种困境?简星沉知道他的Alpha很疼他,她对他产生任何冲动,都不奇怪。但总得看场合吧!
她难道是住惯了宽敞明亮的空间,才会对狭小逼仄的床底萌生兴趣?明明在女儿的房间里,明知女儿就在近旁,居然也不会紧张。反而因为随时可能会暴露的风险,而愈发兴致勃勃。他怎么就嫁给了一个这样恶劣的Alpha!然而,简星沉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感叹自己的命运了。他的掌心被她烫得发怵,而那种比心心跳更加清晰有力的跳动,正沿着他的五指,传入他意识的每个角落。
属于Omega的身体本就绷紧到极致,现在甚至还开始升温。他默默地想,即便是丢脸,他最多最多,也只可以在江意衡面前丢脸。毕竟她见过他所有不堪回首的模样,不是在她的怀里,就是在她的床上。平心而论,他什么样子,江意衡都喜欢。
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呈现狼狈。
可是作为一个爸爸,他一定一定,要在女儿面前守住自己身为Omega的尊严。
于是他咬紧了牙,像是下定某种壮烈的决心般,扭头注视着他背后的人。湿润泛红的眼眸在江意衡的视线中圆睁。
低光照环境激发出Alpha的猎食本能,她清楚地读出Omega眼底的每一丝情绪。
有愤怒,有妥协。
有局促,有渴望。
太多矛盾的东西一一从他眼中呈现,她一时间看得有些迷醉,既迫不及待地想要偷尝怀里的甜品,又想要看他再多流露出一点生动的情绪。不过在那之前,他的信息素已经把那些细节,丝丝缕缕地导入她的鼻腔和意识里。
纯白的茉莉花看着似乎是柔弱的。
风吹动时,花瓣掀起的白浪几乎能迷住眼睛。可即便风再大,那些纤细的花蕊,也仍被花瓣小心护在中央。风不止而雨渐起,雨水淌过花瓣,几度想要深入,却又总被层叠的花瓣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