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08930：‘黑天’
数十架“女武神”突击运输机组成的编队，如同一群钢铁巨鸟，正奋力穿越一片由无尽硝烟凝聚而成的墨色云海。
它们的机身涂装与头顶那轮被硝烟废气屏蔽的“黑日”别无二致，几乎彻底融入了这片令人室息的天空。
在这片翻涌的毒雾中，每一架“女武神”都象是在撕开一道通往地狱的裂口。
座舱之内，世界被简化为一片幽绿。
仪表盘上无数符文与读数散发着冷光，映照出飞行员们专注而紧绷的面庞。
他们的飞行目镜上，一行行飞行参数如瀑布般刷新，那是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唯一的信息源。
机舱内，引擎低沉的轰鸣通过甲板传来，化作一种令人牙酸的持续震颤，仿佛这台钢铁巨兽正因这污浊的空气而发出痛苦的呻吟。
“全编队，当前高度九千英尺。距预定空降区一百六十七海里。”一名飞行员的声音在加密通信频道中响起，冷静得不带一丝情感。
“帝皇在上，这该死的云雾！我什么都看不见！”另一名飞行员的抱怨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因静电干扰而失真，“我就象个瞎子，一个只能靠鸟下仪在炼狱里摸索的瞎子！机魂啊，亲和度符文都变成不祥的琥珀色了！”
“保持航线，‘列鸟’二号。你听到命令了。我们必须将‘乘客”送达。”机队中队长的声音传来，沉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再坚持一会儿，穿过这片局域。”
“愿神皇庇佑我们的航程。但长官，我必须请求降低高度。”最初报告的飞行员再次开口，语气严肃，“这些烟云里的燃烧性悬浮颗粒正在严重干扰鸟卜仪的探测精度。
如果我们航道上有一座货柜堆起的“物资山”，等我们鸟下雷达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可能太迟了。”
短暂的沉默后，中队长下达了决断，
战场本身，已经成为了比任何敌人都要优先处理的威胁。
“准许降低高度。各机组自行判断，确保飞行安全。”
“‘列鸟’一号收到。”
命令下达，整个编队瞬间做出了反应。
机群如同收拢双翼的猎鹰，机头猛地向下倾斜，以一个徒峭的角度刺破了厚重的硝烟云层。
机身在浓稠的烟雾中剧烈抖动，仿佛在与一个无形的巨人角力。
在机舱外那令人心悸的黑暗中，引擎喷射出的幽蓝色尾焰被拖拽成一道道鬼魅般的轨迹，在夜空中若隐若现，旋即又被更深沉的黑暗吞噬。
一道惨绿色的光标周而复始地扫过屏幕，在漫天代表着电子干扰的噪点雪花中艰难地描绘着周围的空域。
就在机群俯冲的过程中，一个微弱的异动在屏幕边缘一闪而过。
它不是一个清淅的信号，更象是一个“数据幽灵”，一个在噪点风暴中偶然凝结的硬光点，仅在一次扫描中出现，随即消失无踪。
列夫揉了揉因通宵未眠而干涩酸痛的眼睛，身体前倾，试图再次捕捉那个信号。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着，不是对潜在的威胁，而是对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就不该在出击前和那个地勤小妞玩通宵的———”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次审视屏幕，但除了无尽的静电干扰，什么也没有。
他按住喉间的通信器，联系了另一架友机上的同僚：“科迪，你的扫描数组上有什么发现吗？
刚才有个瞬时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