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这气喘得不对(2 / 3)

,轻轻地、慢慢地,往那孩子心里埋一粒种子。

种子是不知道结果的,只管埋下,等着它自己发芽。

若生出奇异草,自是天缘;

若落成一场空梦,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守着这屋里的人,安稳过了此生,也未尝不是福分。

光阴素来不急不缓,像田里的水,一天天流过。

转眼便过了秋分。

田里稻谷熟透,金黄一片,风一过,一浪浪地铺将过去,直铺到那山脚下,熠熠生光。

两个小家伙,也跟地里的稻子似的,说高就高了,身量都蹿了一截。

大儿子姜明,已过六岁的坎儿,站那儿不动时,已隐隐有几分少年模样了。

虽还未收声变调,可眼神里已有些小大人的沉静,偶尔一望,倒也颇有他爹年轻时候的几分影子。

这日午后,柳秀莲从村里纳了鞋底,一脚土一脚尘地跨进门。

人未到,唠嗑声倒先进了屋:

“你说,小宝也不小了,是不是该送去私塾坐坐啦?”

姜义正蹲灶前翻柴,听她一说,手里那根木柴顿了一下,没吭声。

村里那私塾,自是有的。

夫子是个老秀才,早些年在外头也混过两笔,年纪上来,便回村养老教书。

识文断字是会的,只是水平么,也就那样了,算不得真有大学问。

姜义打心底觉得,老秀才那点文章,怕还不如他讲得细致。

可他那一肚子学问,夹着前尘旧忆,有些更深的道理,也不好贸然道出。

再者,私塾求学,念书识字,本也是这人世俗世里,一份该有的光景。

不该让孩子提早走偏了。

想着想着,姜义把那根柴放稳了,起身拍了拍手,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送孩子上私塾,自也得准备点礼数。

这叫“束脩”。

讲好听了是礼物,讲俗了就是交学费。

不管是油盐鸡蛋,还是整扇猪腿,反正得有点表示。

姜义翻了翻鸡窝,挑了一只精神头足的老母鸡。

又从鸡圈角落,摸出二十来个圆溜溜的鸡蛋,一并装进篮子里。

鸡在篮底扑棱扑棱叫,鸡蛋在上头哐哐直响,一篮子热闹。

父子俩便提着这份礼,去了村尾的私塾。

老夫子正晒太阳打盹,听见门响,抬头一看是鸡蛋和鸡,再一看是人。

也不含糊,须一捻,笑得满脸皱纹开:

“啧啧,好徒弟,好束脩。”

这弟子便收下了。

按着村里的老例,除了这初见的束脩,日后每个时节,还得送二十斤粮食过去,算是学资。

姜义回来后,便没再歇着。

稻田已是一片金黄,风一吹,翻起层层稻浪,像谁在田头铺了金箔。

扛起镰刀,马不停蹄地下了地。

秋日阳光虽不毒,却也不饶人,晒得人皮肤发紧。

姜义弓着腰,臂膀起落,一刀接一刀。

依着往年惯例,稻子收完,便要放下活计歇一歇。

歇地也歇人,让那翻过一季的泥土喘口气,顺带叫自个儿也松松筋骨。

可姜义今年没歇。

紧跟着,地里就种上了豆苗。

地未凉,人未缓,锄头便已翻起头来。

姜义不是个榨地力的主儿,可眼下这家底子,实在松不得。

姜明隔三差五往后山跑,嘴刁了,饭量也蹿上去了,家里的存粮下得飞快。

再加上私塾的束脩学资,又是一笔,眼看着便有些吃紧了。

姜义没多言,只是手中的镰刀和锄头,舞得比往年俐落了几分。

这日午后,忙完一阵,他才直起腰来,双手撑膝,在田埂边喘得像拉风箱。

汗水从额角淌下,顺着脸颊、脖子,一路滑进衣襟,混着泥味与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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