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病床窄，黎定睿块头又大，一个人基本上就能占满床。谢灵陌就躺在了里面空着的那张病床上休息。
夜里十二点，谢灵陌睁开了眼睛，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下来。
黎定睿却好像身上装了雷达一样，谢灵陌一动他就睁开了双眼。
谢灵陌看了看门边病床上睡得直打呼的老太太，走到黎定睿床边，握了握他的手。
“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黎定睿小声道，“那里面都是尸体，阴森森的很可怕的。”
谢灵陌抿着唇笑了笑：“你可别吓唬我，我要是害怕了，回来就揍你出气。”
黎定睿的眼睛在夜里格外的明亮：“我是病人，你也舍得打我。”
“好了，”谢灵陌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出了门，谢灵陌避开摄像头，从下午早就看好的一个休息室里偷出了一套护士服换上。又带了个口罩，又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并不知道太平间在哪里，只能靠着直觉摸索。折腾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阴森冰冷的房间。
太平间值班的医生只有一个，正坐在那边玩手机。谢灵陌刚一走近，那个医生就大叫了一声，差点把桌子掀了。
“你干什么啊你，”那医生吼道，“穿一身白想吓死我啊！”
谢灵陌也被他吓了一跳，怒道：“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这是医院，我不穿一身白还穿一身红啊？”
“那你就真把我吓死了。”
那医生拍了拍胸口，对自己刚才一惊一乍地表现也有点过意不去。挠了挠头，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急诊室那边找你呢，你过去看看吧。我在这儿替你一会儿。”
“急诊室找我干嘛啊？”
谢灵陌不耐烦道：“我哪儿知道啊，你赶紧去吧。”
“哦，”那医生抓了抓脑袋，拿上手机准备走人，突然又疑惑地看着谢灵陌问道，“哎？不对，你是谁啊？”
谢灵陌扶了扶帽子，随口答道：“实习生。”
“你胆儿挺大啊，你自己在这儿不害怕吗？”
“害怕啊，”谢灵陌跺了跺脚，语气已经极其不耐烦，“你快点行不行我不想在这儿多待！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啊！”
说完，谢灵陌转身就往外走。
“别别别，”那医生赶紧拉住她，赔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姑娘在这里肯定很害怕。别怕啊，我去急诊室看看就回来，你在这儿玩会儿手机，一会儿就好了。”
谢灵陌不情愿地道：“你快点儿回来啊，我害怕，我顶多等你十五分钟。”
“好好好，我快去快回。”
那医生匆匆忙忙地跑走了，谢灵陌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果断地进入了太平间。
太平间里阴气重，再加上周围雪柜冷冰冰的，让人有种似乎呵口气都能冻成冰的错觉。
谢灵陌虽然从小接受组织训练，但大部分时候上的都是驱魔和捉妖的课程，对太平间这种地方既不熟悉也不愿意多待。
她对着所有雪柜鞠了三躬，轻声道：“抱歉，失礼了。”
这才带上了一双白手套，上前将雪柜一一拉开。这里的雪柜不多但也不算少，几乎每一个拉开以后都能看见里面冻成灰白色的尸体。
谢灵陌连着开了好几个，都没什么异常，直到开到中间，她终于发现了几个比较凌乱的雪柜。雪柜里装尸体的袋子还留着，边缘飘着几根长发，但是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