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他的眼睛扫过了粮价。
咦，小麦的价格竟然只涨了一成不到？现在可是在打仗啊，怎么可能这么稳定？要是搁到其他王国，粮食这时候已经飙到天价了吧。
“这样吧，”沐对伙计吩咐道“萨兰德陶器卖出四组，然后购进。。。算了，我还是写给你好了。”
“这样更好，先生，里面请，笔墨已经备好了。”
沐带着两人进了商会，找了张桌子坐下，手脚麻利的伙计已经拿来了纸笔，沐想了想，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一个个商品，然后签下名，吹干墨迹，交给伙计。
“按这个上面来就好了，仓库位置写在最后面。”
“好咧！”伙计飞快地在单子上看了一眼，然后有些为难，“先生，麦子和亚麻都好说，可是这麦酒。。。您指定要明夏酒厂的，您知道，明夏酒厂的酒很受欢迎，这一批已经卖完了。所以，能不能用阿格尔德隆酒厂的酒代替？”
“阿格尔德隆？”沐皱眉，“那个酒厂的酒品质不太好啊，拉出去赚不了多少。”
“这个您放心，”伙计冲沐挤挤眼睛，“我们可以用明夏的酒桶跟您装酒，在喝之前保证其不会露陷。”
艾格娜皱了皱眉，偏过头盯着沐，似乎等他做决定。
沐叹了口气，“换格林德酒厂的，这总该有吧。”
“好吧，听您的。”
看着沐签下了收据，艾格娜突然说道“没想到你的心里居然还留了些美德，真是让我惊讶。”
“虽然商人们都是狡狯之徒，但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沐将收据卷了卷，塞进口袋，“而且，你要相信，商人们怎么可能会做不利于自己赚钱的事儿呢？”
等了半天，沐也没听到艾格娜回话，于是问道“你怎么没问我，怎么会赚钱？”
艾格娜翻了个白眼“然后再被你讽刺白痴么？”
背后的班达克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沐老脸一红，轻咳两声，还是解释道“在商人的眼中，鲜有比第纳尔更加贵重的东西，只有一样除外，那就是信用。”信用？”艾格娜歪歪脑袋，一副你在诓我的表情“商人竟然觉得信用比第纳尔更重要？”
沐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当然，我不否认有些人就是靠坑蒙拐骗谋生的，但你可以看看真正会做生意的人，你会发现，他们无一例外信誉非常好。”
“包括萨兰德人？”艾格娜讥讽道。
“包括萨兰德人。”沐认真地回答。
看着艾格娜一副不相信地表情，沐耸耸肩，“看样子你不大信，尤其是经过哈基姆苏丹那事儿以后。”
“当然。”
“好吧，这么跟你说吧，”沐思忖了一会儿说“萨兰德人对于信用这个词的理解和我们有些不一样，简单点说，就是在签订契约之前，我怎么坑你都对信誉无损，但契约签订之后，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完成契约。他们将其称为‘契约精神’。”
艾格娜皱了皱眉“真的？”
“可不是吗？”沐继续说“你看，我将哈基姆契约上的问题全部挑出来之后，他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了契约？顶多用一下他的贵族特权，多拿了我两匹马。这也是为什么，萨兰德人哪怕如此讨人厌，但依然能将生意做遍整个大陆。因为无论他们如何奸诈，无论他们如何狡狯，至少，他们依然是可靠的。在这一点上，诺德人做的就不是太好。”想起那晚海战，沐不由得感慨起来。
艾格娜只是点点头，“我会亲眼去看的。”
沐耸耸肩，面前这位女士是名标准的骑士，绝不对任何事物轻下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