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老恩先断,让她在这诺大的皇宫里,独自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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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巍峨高耸,厚重的殿门大氅,走得近了还能看出里面金碧辉煌的摆设。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很久了吧!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还是坐在书案后面,眉头拧紧,低头看着手里的奏本,偶尔朱砂笔也在上面画几个圈,落几个字。全神贯注,一丝不苟,连她进来了都不曾注意。
夜天说过,他虽比不上秦始皇,但可比刘邦。
不知不觉,脚步已经走了过去,墨玉在他身边站定,看着他案前那一份奏折。是司空呈上来的一份关于某个州县因为洪灾,百姓流离失所的奏折,请求朝廷拨银,减免税赋。
“回来了,磨磨吧!”
他是把她当成是马邢了。
纤纤玉手拿过砚台,准备磨墨,却见他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说道:“怎么是你?”
墨玉低着头,磨着手里的墨汁,轻声说道:“在宫里呆得闷了,所以出来走走。”
皇上看了看墨玉的身后,没看到马邢,问:“马公公呢?”
“我让他去大牢办点事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往椅子的另一边挪了挪,指着自己的身边道:“过来坐吧!”
墨玉也不推辞,走过去坐下,拿起他面前的奏折一看,说:“天泽县,是袁世傾管辖的县吗?”
“嗯。天江大坝一毁,受灾最严重的就是天泽县。年年拨款赈灾,年年拨款修筑堤坝,朕处理这种事都腻烦了,可是也是最让朕头疼。朕和你还真是心有灵犀,朕正烦着呢,你就来了。要不,你给出个主意?”
墨玉将奏折放下,说:“皇上连章家都能整垮了,这点事情算什么?”
“消息挺灵的嘛!看来朕派去看官玉仙宫的侍卫跟你的丫鬟混得很熟。”
“是吗?”墨玉装傻道:“我还以为那是皇上让他们告诉我的呢!”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叹声道:“委屈你了。”
打了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不管她的死活,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句安慰,墨玉心里冷笑,她是那么好哄的吗?
“罗英查案查得怎么样了?”
皇上指了指桌上的一叠资料,那是刚才马公公交到她手上的。“都写在这里面了,你没看过?”
墨玉摇头,说:“那皇上觉得,谁会是凶手?”
他站起身,走到对面的窗下,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眸色里的阴冷显露无遗。“墨玉,是你说过的,蜈蚣要打头,才是杀死它最快的方式。”
如今这朝堂之上,蜈蚣头不就是宰相了吗?墨玉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问道:“皇上有把握吗?”
“朕不知道。”
墨玉与他并肩,望着窗外蒙蒙细雨,道:“如今德妃已经不在了,王家在后宫中已经没有了人。”如果王家出事了,不知道贞儿会怎么想。她的聪慧,定是也联想到她,到时候她们之间的那份情谊又该何去从?
“王家是没有人了,可郑家却还有。”
郑家?墨玉心里一凉,莲婕妤。就是那个刚刚还和她说话的莲婕妤,对于这个女人,墨玉并不了解,就是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墨玉转身,坐在窗下的榻上,与他面对面。道:“去年,王家的公子娶了郑家的千金,成了姻亲之家。郑熬掌管工部,想必这天江大坝之事与他也脱不了关系,每年偷工减料搜刮来的银子,恐怕也有一部分运进王家。”
“郑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