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班?”林正芳诧异。
前天没顾得上说这些家常事,这会儿要从头说,又怕提到书杨刺激了沈秀英,舒玉凤犹豫一下,就挑捡着说给他听:“书兰被这儿的美国医院请去当大夫了,一个月三百多大洋呢!行了,先吃饭,回头再跟你细说。”
林正芳虽然娶妾,且对她们都不薄,但真正大事,一向只和舒玉凤商量,多年夫妻,这点儿默契自然有,反正一家团聚了,什么事都不急。
“行,文喜他们怎么样了?”这些人可以问的。
“早都醒了,就你最能睡。七叔都瞧过了,晚上再过来换药。”
“让你送的药和粮食呢?”这个也很重要,那些兄弟们是一起闯过生死的,自己不能不管。
“昨天一早就送过去了。有些个西药还是书兰从医院买的呢,寻常药店根本没那么全。”舒玉凤剥了个鸡蛋给他,“那些是什么人啊?”
“辽西各县的警察,我们往关内退的时候遇上的,得亏遇上他们了,他们有军医,要不我们几个伤成这样,肯定得扔下几个。”
“昨天还买了些肉和鸡蛋送过去,七叔回来说,什么都缺,要不,今天再买些送过去?还有煤,就那些伤兵的屋子里暖和点儿。”
林正芳长叹一口气:“咱家还有钱吗?”他是想帮人,可也得保证妻儿温饱。
“放心,文芝和开山还给了四千多大洋呢,我都还没动。”舒玉凤本就不是小气的人,那些人紧要关头帮了自己男人和兄弟,她自然舍得东西。
林正芳点点头:“你看着买吧,先送过去,我缓缓,过两天再过去看他们。”
一个“缓缓”,听得妻妾几个心里一阵酸,林正芳何时说过这样示弱的话。转念又是高兴,好歹人能说能笑的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强。
不只林家,这两天,各家媳妇们都是这样又难受又高兴的心绪。最强烈的要数文喜媳妇,出去的十二个男人,她家就占了四个:丈夫,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婿,这些天担惊受怕,总算熬过来了,就是他们身上那伤,着实让人心疼!这会儿在水雾缭绕的厨房,独自高兴又难过地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