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云墨便起身躬身谢道:“劳烦掌柜了,我过几日再来叨扰。”
“云公子客气了,张三,送送公子。”
“公子……”云墨掀开帘子,看到在窝在榻上杜书彦一动未动,只是案几上多出一堆剥得整整齐齐的瓜子壳,不禁楞了一愣,轻咳一声,“我回来了。”
杜书彦忙指着抱着瓜子盘的瑞珠道:“她吃的。”
瑞珠抬头见云墨进来,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溜到地下站着,垂着头行了礼,立刻贴着墙根滑出去了。
“没点规矩。”
“你说谁?”
“……我说瑞珠。”云墨一边顺手收拾着瓜子壳,一边道,“掌柜确实有生意。”
“有细节吗?”
“那个人没有见过,是个生手。掌柜不会和生手详谈的,我过几天会再去一趟。”
杜书彦放下手中的书:“备马车,我要去留秀坊。”
留秀坊的酒楼飞檐,正对着一汪平如明镜的小蒼湖,湖畔秋叶瑟瑟,五彩纷呈煞是好看。所以虽然刮着秋风,楼上锦衣公子们也舍不得设屏风,席上酒炉香炉就着笔墨,颇为热闹。见杜书彦沿着楼梯上来,公子们纷纷让出个暖和的位置,鞠道:“状元郎到了,失礼失礼。”
“诸位客气了,我虽大病一场,现倒是也都好了,与常人无异,只可惜落得一身清闲。”
几个素日交好的公子忙劝慰道:“不过是错过今年的恩典,只要身体大好了,朝廷必要重用的,贤彣不必忧虑。”
鸿胪寺少卿张钰冷笑道:“诸位莫要替他担忧,不过是想逃过迟到的罚酒罢了,今日有我做纠席,卿莫做此想,还不快快满饮此杯,将诗文做来。”
杜书彦抚掌大笑,将酒一饮而尽:“莫急莫急,待我捻个好韵。”
酒令行过几轮,众人散坐赏景,杜书彦手抚阑干,远眺落日,轻声道:“日暮西垂,管郎不在宫中当值,还有心游乐,不怕左将军知道了责罚?”
“一时也未落,不然端王殿下怎能安心在府中养病,杜公子如此聪明人,倒来问我?”
“若是真能安心养病……”
“那就不是我等该关心的了。”
“也对,如此美景当前,何必着意无用之事,不如进去再喝一杯?”
面庞方正的青年笑着拜拜手:“吟诗作赋那套我受不了,略站会儿就走了,明天还得入宫当值。”
杜书彦便拱拱手,自转入席间。
“公子既不时在端王殿下府上走动,又何必再着人打听王府的事,”黄昏涂下的重重阴影中,马车缓缓碾过空无一人的青石板路,云墨轻轻抖着缰绳,不解的问道。
“端王殿下疑心极重,他结交我这个闲人,是为了父亲的威名,但以父亲刚正严苛的声名,他是不敢妄求党附于他的,所以与我往来不过做做样子,摆个贤王的姿态罢了。各府府兵头目皆出十三卫,他们倒是消息灵通,只可惜终究是外院。”
“殿下这一离京,端王府那边不可能没有动作,若要动什么,也离不开外院。”
杜书彦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那倒未必。”
“先太子素来体弱,但不曾想竟真走在了前面,这太子位一直空悬着,朝臣们无端生出多少心思。”
“陛下家事,谁敢置喙呢,再说陛下这身体,外臣要见一面也难。码头上你看紧一点,这时节,出什么事都是大事。”
“是,公子。”
杜书彦撩开帘子,笑道:“既已放了你出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