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光,嘴角带笑:“暗探应选不拘一格,选能人异士,只要能为我所用,便是人材,应予收之。”此时一丝风也没有,柳条静静垂着,动也不动,皇帝倚着蓝田玉靠,半眯着眼睛抬头望着他,少年意气风发,正是一国之血性根本。他击掌道:“不知爱卿是否愿为朕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臣万死不辞!”
“好,朕就命你去办,网罗能人异士,为朝廷所用。朕要消息灵通,天下之事尽入朕耳目,不被谗言所惑。”
说得正起劲的杜书彦这会儿醒过神来,背上陡然出了一层冷汗,忙躬身下拜:“陛下,臣刚出仕途,人微言轻,只怕运转不灵,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想反悔?”皇帝微笑看着他,“朕金口玉言,岂有反悔之理。朕这就下密旨予你,建灵楼,为朕直属,不听任何人调遣。所有支出款项,俱由太常寺中拨出,不受户部制约。这件事,除你之外,任何人都不准透露,包括你的家人,否则后果只怕你承担不起。”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杜书彦咬咬牙,再拜:“遵旨。”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杜老夫人关心问道:“一早被召进宫,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杜书彦疲倦地挥挥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老大人嗔道:“哎,皇上召见,自然是有事,你一妇道人家,不要问这么多,圣谕岂是人人都能听的。”
爹,您真是太有见识了。杜书彦心中长叹,真想问问老爹,有没有这种经验,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回到院里,茜纱茯苓正学着绣花裁剪,两人依偎在一起,笑声远远传进杜书彦的耳朵,他的心情更加灰暗。换了常服,刚抹了把脸,便听有家人来报说宫里来人宣旨,叫公子赶紧换衣服随老爷夫人接旨。
心里又是一阵忐忑不安,赶忙换了衣服到前厅,摆香案全家齐身下拜,宣旨太监念了个开头,杜老大人和夫人高兴得不可自抑,进宫两年多没升过份位的杜淑媛,被升为贵妃。杜淑媛入宫后无所出,突然升为贵妃,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二老连连谢恩,取了谢银给宣旨太监,又是去祖宗牌位前感念祖上积德。只有杜书彦心里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这灵楼之事,已由不得他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