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母亲?”
“好。”暮阳勾了勾嘴角,“毕竟她唤我一声暮姐姐。”
柳老看着她,神色复杂。
这时,柳总管步履匆匆进厅,见暮阳在迟疑了下,在柳老的眼色许可下才开口:“老爷,瓷窑那边出事了。”
柳老脸色微变,对暮阳歉然道:“真是不巧,看来我不能陪你过去了。”暮阳摆摆手,兀自起身,像逛月扇坊一样熟识径自去了内院。
※※※
天色渐昏,花柳巷愈发闹腾起来。一眼望去,多是华衣锦服的富家公子人手一把折扇,或三两成群,或携小厮奴仆,映衬着两旁高枝上的红绢纱灯,折扇轻摇,做足了富雅风流样。
谈笑间,一拨富家公子迈进月扇坊大门。
不论是饮酒听曲赏舞,还是寻红颜醉卧温柔乡,月扇坊当属金都城富家公子的首选去处。
暮阳下轿,付给轿夫脚力钱,提步迈上石阶,不禁眉心一蹙。恰巧身边走过一位英俊公子,笑呵呵与她打过招呼:“坊主今日气色看似不大好啊。”
“哦,冯公子。”对待金主,暮阳向来热情客气,“公子好细心,难怪芍药姑娘心心念念寄挂公子。”
冯公子久经烟花场所,听暮阳这么说,免不得心里得意一番。
小腹隐隐作痛,暮阳不愿与他多做纠缠,赶紧招来一个木字辈姑娘,命她领冯公子去望春园。
“木九。”暮阳穿过人群,木九迎面赶来,才喊了声“坊主”就被暮阳截住话,“叫厨房熬一剂归芪汤送我房里来。”
木九原是想禀报别的事,却见坊主唇色泛白,也顾不得其它,赶忙扶住她:“初黎姐姐一早便让厨房所熬了一剂,一直用文火热着呢。”
暮阳抿嘴,微微颔首,借助木九臂力安然回到暮离居。
暖暖一碗归芪汤喝下去,腹痛依旧,但让她稍稍放心。亏她自诩精明,偏记不住自个的月信期,又次次要遭受行经腹痛之苦,好在初黎心细,替她记着。
“木九。”她将瓷碗递过去,“传令下去,未来七天望春园、夜馨居按以往规矩,负责的几个嬷嬷每日卯时三刻来暮离居报告前一日情况,还有,将姑娘们记下来的情报整理好也一并带来。大厅便由木一负责,你在旁协助,木一的性子我不放心。”
“是。”
木九刚要退下,暮阳想起什么,叫住她。
“你适才有话要说?”
木九挠挠脑袋,想了想才记起来,笑嘻嘻道:“百日居生意做不下去,已经关门了。”
“这也值得你们这般高兴?”难怪她下轿时都没听到百日居的花娘扯着嗓门招呼,而南大厅里九个跑堂姑娘都一脸喜滋滋的,原来如此。
“当然高兴啦!坊主,这些年来月扇坊名头越做越大,花柳巷里除了底子好些的没几家能挨得住。百日居仗着自个客源广,上及富豪下至平民,可毕竟富家子弟都喜欢跟风,百日居鱼龙混杂面子上也过不去,它能靠着老百姓的几两银子勉强撑到今日已经很难得了。”
暮阳翻开一本册子,是前几日姑娘们默记下来的情报,微微笑道:“这不像你说的话。”
“嘿嘿,坊主英明。”木九吐吐舌头,“是望春园的玉嬷嬷和我们说的。”
暮阳点点头,不再多说,挥手让她下去。
木九走后,屋子里瞬间清静下来。暮阳合上册子,默然看向窗外,暗黑的天空缀满碎银似的星星。小腹坠坠的,疼痛稍缓却还是不舒服。
她想起高锁在闺楼的柳梦冉,那情形真的糟糕透了。难怪柳老如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