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的醒来了。
眼皮上似乎被人抹了糊,黏黏粘粘一直睁不开,偶尔睁开一小条缝外面也是白花花的一片模糊;耳边嗡嗡嗡的,他只能苦笑自己的运起实在不好。
等到他终于找回了自己,耳边清静下来后,就感觉自己似乎是趴在什么上,也陆陆续续的听见有人在说话。
“……我知道一条毕竟好走的路,虽然依旧要渡江。江两岸的人在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钉了绳子,咱们就从绳子上过,轻功好的直接踩过去,不好的就爬过去。”钱宪严肃的说,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我轻功在江湖上至少也能排行第三,年兄就由我带过去。”
“好。”杨徹点头。
“凭他如此大恩,我定当将他安全带到对岸。”他坚定的说,白季柯打消了一丝犹豫。他侧头看了眼阿蓉,脸上的怀疑被杨徹打断。
杨徹道:“阿蓉的武功恐怕是我们几个里最强的,我们无法顾及它,就让它自己来。”
“嗯。”钱宪只是浅浅的应了声。
临江本就贫瘠,有些地方的树木直接是死了,树根腐烂向上,失去支持的树就轰然倒塌。他们最多的是在树身和泥土空地上行走,好在雨季未到,这些泥巴地还没变成沼泽,不过雨季也快了。
也许是信念的缘故,几人只觉得很快就冲到了江边。
群树过尽,豁然开朗,水浪拍岸之声响彻云霄,不绝于耳。冲出树林,一股潮湿的空气就打在脸上,滋润了几个糙汉的皮肤。
虽说这里靠近临江空气比较湿润,然而走到江边才清楚的体会到吸一口气全是水珠的感觉。
钱宪站定四处仔细的望望,然后脚尖一点瞬间出去一大段距离。白季柯杨徹不甘示弱的跟上去,阿蓉紧紧跟上。
几人很快就到了钉绳子的的地方。
临江地势极为险峻,一路悬崖峭壁,地面怪石嶙峋,坑坑洼洼极为难走,而且稍不留神就会滑下去,死无全尸。钉绳子的地方还大致平一点,相对于江边的其他地方这里已经很友好了。地上插着一根木桩,一根极粗的绳子就绑在上面,远远地连着江的那边。江面极宽,从上往下看去,视野之内一路凹凸,锋利的石面遍布悬崖,连江上也浮出一些尖锐的石块,下面水流湍急,拍打在石头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水花也溅的老高,犹如一条水蛟自江底破水而出一般。
白季柯望着下面的的模样咽了口口水,指着绳子那边道:“这绝对是武林人士搞的吧,我们一路爬到这里也不容易,更别说还拉绳子了,我就好奇是什么人轻功如此之高能在江的两边拉出一条线,我真是服了。”
钱宪迟疑道:“有些勉强。”
“你……你……你你你!”白季柯颤抖着指着他,一脸的无言以对。
“好了,我们也休息够了,快些走吧。小江现在状态很不好。”杨徹说。
“好嘞,你们小心些,掉下去就上不来了。”钱宪凝重认真的说,见两人对视一眼,心里虽说有些谱子但还是不放心,便继续道,“可惜这里藤蔓易断,否则做个什么出来拉着还放心些。”
“放心,我们俩一起过。”杨徹终于露出几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他温和的看着钱宪,眼底满是坚定。
白季柯也是如此,钱宪好像看到了他们两个合起来的模样,便只能露出个释然的神色,将年江往上掂了掂后往绳子的反方向走了一截。然后转身发力,运起轻功朝前一跃,很平稳的停在了绳子之上,然后没有停顿的继续向前滑去。钱宪轻功极好,一直滑到对岸都没出什么差错。跳下绳子后,看了眼年江之后就目不转睛的看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