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依然是国内老人间少数能达成的共识之一。
等我妈这样的人当上了祖母辈,这传统是否还会被保留就不好说了。
此时话题被母亲从塞西姐身上转移到了她的新电影上,我没有兴趣看她在电视上假模假样的高谈阔论,直接关了电视,准备回床上再睡一觉。
刚这么想着,门铃突然不识趣地用快走音的调子嚷了起来。
“找哪位?”我隔着门问。外公外婆家这个时候一般很少有访客。
“请问,这是和宁宁家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警惕地先打开屋里面的木门,透过防盗门往外看。外公外婆家的防盗门已经几十年没换了,看上去根本起不了什么“防盗”作用,透过破烂的纱网我隐约看见一个奇怪的陌生男人,他穿着一套夸张的亮蓝色西装,手里举着一大束蓝色玫瑰花,像是刚从什么灯红酒绿的MV片场走出来的舞男。我完全不记得母亲认识的人里有谁是能找到我外公外婆家来的,那个女人对自己父母的隐私非常重视。
我不由得捏紧了木门的把手,随时准备关门。
“你好,请问这里是和宁宁家吗?”男人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趁这机会,我才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个男人。他有一头亮到不真实的海蓝色长发,即使在光线不太好的走廊也能呈现洗发水广告里经过特效处理后的柔韧光泽。一丝不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那五官像是经过精心打磨,轮廓圆滑、棱角分明,无可挑剔。说不清眼前这到底是张欧洲人的面孔还是亚洲人的面孔,它呈现着一种模棱两可的气质——这张脸的特征不属于白种人、黄种人和黑种人,亦不属于混血儿或是那些靠后天加工的人造面孔,从这张脸上也把握不到年龄这种东西的存在。
从外形判断的话,此人或许是个模特或者演员,考虑到母亲最近正在制作电影,会和这类人打交道也不奇怪。
“你是哪一位?”
我尽量放慢语速,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比较客气。
“我?我是她的……唔,男朋友?”他对我扬了扬手里捧着的花。
这一瞬间,我感觉有人在我耳边拉了个响炮。
“请问你是?”他对着防盗门微微俯身。
“我是她的儿子。”我毫不掩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门外的他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我说的话,并且也没有要求我再重复一遍。
过了大约半分钟,他才终于蹦出一句话:“这不,合理。她,怎么可能……有儿子……”或许是因为实在不想面对这个令他痛苦的事实,他在讲这句话时有着怪异的停顿。
但是,真正感到不合理的是我。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言,是我母亲的“男朋友”,姑且不论我是否应该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起码他一定知道我的存在。毕竟那个女人有一个儿子这件事众所周知,顶多会有人不知道我的具体年龄。可他的反应,倒像是完全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当然,也有他是骗子的可能性,但我觉得,一个骗子,穿得这么招摇,还激情洋溢地捧着一大束直径比门还宽的花来拜访,那他即使是个骗子也是个脑子不太好的骗子。
又或者,这是什么整人节目?
“你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我又问了一遍,心里犹豫要不要直接关掉木门。
令我意外的是,此时此刻他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请问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日几点?”
“2035年8月5日9点53分……怎么了?”
他瞪大了眼睛,用亲眼目睹了凶杀现场般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