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随即在血雾中慢慢融化。
悄无声息地,这些血花血果或是沉入地下,或是融入树干,尽数消失无踪。
在这空无一物的血雾之中,忽然一双晶莹剔透的红眼张了开来,眼中蕴含着无边残忍,似要呑尽天下苍生。
郭树临蓦地自梦中惊醒,周身大汗,心脏狂跳,仿佛随时会心力衰竭而亡。
他抬眼望了望四周,发现并无血花红眼,不由长出一口气,只觉这漆黑如墨的黑暗也变得可爱起来。
他点亮一只烛火,想要前去小解,忽然之间,他瞥见桌上一面铜镜。
在烛火的映照下,镜中一双红眼,分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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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等护送多尔衮过了保定,又在杨嗣昌安排下顺利出了京城,一路上倒也顺利,再未遇到险阻。
只是有一件小事始终困扰着他们,令他们心头始终萦绕着阴影,如同骨鲠在喉。
凡是他们沿途经过的村庄城镇之中,无论逗留时间或长或短,他们住所附近的屋中居民总是无缘无故失踪。向着周边其余居民询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仿佛这些空屋内的居民是在一夜之间自人间蒸发一般。
郭树临自出得保定,心中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似乎沿途这些居民的失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每夜间他自梦中惊醒,总会不自禁地照一下镜子,生怕再次在镜中见到那双残忍的红眼。所幸这双红眼自打那一夜后再未出现,但他因怀有心事,也不敢与众人接触,整日里战战兢兢,甚至连鸿雁也不敢过于靠近。
众人一路向北,沿途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且每次失踪人数也越来越多,鸿雁每晚均放出真灵,四下巡逻,但始终一无所获。就连钱谦益欲自灵门中探寻天机,亦是信息杂乱,难以捉摸。据钱谦益推测,这可能是由于世间某处发生剧变,天机紊乱,波及灵门所致。
如是这般,众人谨慎前行,终于越过大明地界,来到了盛京。
盛京原为沈阳,后努尔哈赤迁都于此,城墙设有八门,意为满清八旗。虽满清军容强盛,但这都城却远不如大明京城繁华,建筑灰扑扑的,墙漆多数已然剥落,而大街上灰尘满地,经年无人打扫。所有高大房屋皆是明朝时所建,清朝迁都后增添的不过是矮小平房而已。
多尔衮回到盛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本是正白旗旗主,当即来到自己属地,向当地守卫营表明身份。过不多时,一名英武男子率着数十名身着白色皮甲的士兵自营中急急奔出,向着多尔衮拜倒,道:“参见固山额真。”
多尔衮哈哈一笑,道:“诸位请起,咱们好久不见。”
接着他向身后一比划,将鸿雁等人一一介绍,道:“这些都是我请来的尊贵客人,你们切勿怠慢,以后但凡他们在场,需说汉语。”
众正白旗子弟大声应承。多尔衮向着领头男子道:“博察,近日来朝中情形可好?豪格可曾对你们多加刁难?”
那男子脸现尴尬,道:“没……没什么……”
多尔衮眉头一皱,大声喝道:“你这话不尽不实,速速从实招来,若要诸多隐瞒,我便以军法伺候!”
博察再度跪倒,双手握拳道:“禀固山额真,您不在期间,豪格怂恿正蓝旗子弟对我们旗下子弟挑衅,双方大打出手,各有损伤。皇上召集其余旗主会审,结果除了多铎所率镶蓝旗一力相助之外,其余各旗均判我方有错。因此将扎兰屯好大一块属地分给了正蓝旗,现下大伙儿都憋着一股气,想要等您回来主持大局,狠狠报复一番。”
多尔衮双眉倒竖,喝道:“什么报复?不服都给我忍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