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韦无妄将手在脖子上一比,云裳立刻会意。
云裳得了天恩厚宠,只是位分上却比不过皇后,自然忌妒。且朝堂之上那些大臣日日谈论复前太子位,便是觉得启恒母子实在是威胁。这个隐患若是不彻底根除她总也睡不安稳。又听韦无妄这般说,忧虑更甚,只恨让启恒安全到了陈,当时没能杀了。
再一想却又愁起来,“我被那启恒扔水里,陛下都是不了了之!”
“若是没有陈国呢?”韦无妄道,“陈国若是消失了,皇后、启恒自然也就没了依靠。若是启恒死了,皇后也没了指望。至于办法……事情只要肯做,就没什么不行的。”
“这事说得容易,可陈国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启恒在高渠,杀他也难。”
“贵人!要成这事有何难?”韦无妄又道,“皇上讨伐陈国,陈国自然而然没了。到时候战场上一片混乱,死个人,是意外还是刻意,谁能说得明白?”
“打仗的事陛下怎么会听我的?”
韦无妄道,“陛下最不喜欢别人忤逆抗旨,最惧诸侯犯上作乱,最恨人不尊天子。”顿了一下,又道,“卢岩死在华道山上,旁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应该清楚?这是就是陈王抗旨。那陈国杀了天子使臣,此是不尊天子。我朝的规定,藩国虽能有兵,却不得超过五万。陈国地处北方与戎交接,因此先王许其十万。而现在,那陈在北地有兵二十万,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这些都是罪名……至于剩下的,就全凭贵人的本事了。”
云裳听得大喜,又疑惑道,“这陈国杀了使臣是怎么回事?我却没听说过。”
韦无妄道,“这奏报前几日已经到了,不过皇上怕是还没看。”
云裳不解,“奏报?陈国既然敢奏报,里面必定花言巧语的狡辩!”
韦无妄笑道,“贵人只管去见皇上,其他的,我自有计较。”
——
这几日卫国世子卫琼来信陵求救兵,说是蚀国在卫国东方边境聚兵。皇帝见了却不肯出兵。卫琼也是知晓人情世故的,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去见信陵一众大臣,以盼他们能在皇帝面前替卫国求到援兵。
皇帝道,“蚀国不过是一群未经开化的南蛮,先皇仁道准他封土建国,也只封了个伯爵。卫国竟连他们也不能敌?封他们王爵土地是让他们干什么的?!”
那些大臣收了卫琼的钱财,天天在皇帝面前劝谏,这一日皇帝听的烦了,正上着朝就直接回了后殿,留下一帮大臣不知如何是好。
且说皇帝罢了朝,心烦意乱躺在榻上,恍惚间竟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站在信陵城墙,突然一只黑影从天而降,啄瞎的他的眼睛,他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皇帝猛然惊醒,见云裳心急如焚的握着他的手,“陛下可是做噩梦了?”
这寒冬腊月的,竟然出了一身的汗。见着云裳,皇帝长舒一口气,道,“梦见一只黑鹰,竟把寡人的眼睛啄瞎了。”
云裳安慰道,“不过是个梦。陛下一定是这几日太忙了。”说罢便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低着头也不说话。
皇帝看她愁眉紧锁欲言又止,知道她心中藏着事,自然就去问。
“陛下才做了场噩梦,云裳不敢再惹陛下忧心。”云裳装作愁态,捂着心口忸怩道,“伯母托人给我送来一封信,说她思念儿子了,让我问问陛下,什么时候能让堂兄回来。”
“我还不知道你还有个堂兄?”
云裳嗔笑道,“是远家的亲戚了。”
皇帝美人在怀,哪还有不同意的,笑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在边关还是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