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芬身子紧缩了一下,面前的人可是设计了多条人命的精算师,她可不敢小看他。
还没等吴芬开口,那边的胡小北自顾笑了起来:“是油条。”说完,他还从兜里淘了十张一角的钱丢进了吴芬面前的碗里。
吴芬看着眼前飘着油香味的钱,还没来得及收回,前面已经走了几步的胡小北又走了回来,“你还没找我钱呢,等等,让我想想,你该找我多少钱?”
“是二角、三角、还是五角、十角?”胡小北又陷入了自我的脑补中,他围着吴芬不停地转圈。
一刻钟后,他蹲下身来,从碗里一张一张地往回抽角票,数到十的时候,他从旁边捻起一把土丢进碗里,看向吴芬的脑袋嘱咐道:“有四只蚂蚁在这里面,你能帮我照看下它们好吗?”
“你会照顾好它们的,是吧。”胡小北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子,终于走了。
等了好一会儿,吴芬才确定胡小北是真的走了,想着刚刚接触的他,真的很难想象是传说中的杀人魔头。
往回拐了几条巷子,吴芬换下身上的行头,将胡小北的作息时间记在本上。
因为怕他很快就回来,吴芬将本子收好,又回到原地趴好。
一天的时间,胡小北就出去了五十八次,而且每次都是空着手出去,回来时提着一袋没有金鱼的水。
第二天,因为胡小北又换租了房子,吴芬只得换个地方蹲点,并且打扮成一个卖金鱼的商贩,推着一辆板车,上面摆满了小鱼缸。
胡小北今天没有穿衣服,他觉得南方的冬天太暖和了,就将身上的衣服全扒光了,披着一块窗帘布下了楼。
“你看到昨天在这里乞讨的老头子吗?”弯下腰,闻到一股腥味,胡小北拧着眉头,后退了几步。
“没看到。”吴芬嘴角抽了抽,在心里腹诽道:你才是老头子呢。
胡小北“哦”了一声,便守在吴芬的身边不动。
“卖金鱼了,连缸带鱼只要三元钱。”吴芬吆喝道。
询着吆喝声,有不少居民围了上来,吴芬很快就做成几笔生意,而此时,胡小北依然站在她的旁边,目光看着地面一眨不眨。
“你在瞧什么?”吴芬觉得脚步沉重,慢慢往旁边挪了一步。
“看水里的月亮。”胡小北很安静。
吴芬跟不上他的思维,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暖阳,奇怪地上哪来的水和月亮。
这一天,吴芬不仅将金鱼卖完了,对胡小北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他是个生活在自我意识中的人,据他说,只能看到黑色和白色,因为单调,所以他每天都想将这些黑色和白色的无素打散,再重新组合,至于元素,就是社会上行行色色的人。要是遇上不乖或者让他不喜的元素,他会狠狠地折磨自己,然后将那些元素,也就是人消灭。
第三天,吴芬比较苦逼,无比地渴望胡小北今天不要再换地方了。
终于在一间公共厕所的门口,她看到了正拿头不断撞击着树木的胡小北。
此时的吴芬扮成一个盲人,拄着根拐仗,来回地在胡小北身边走。
旁边的胡小北兴奋地数着数,头上已被磕得鲜血直流,却不忘尖叫:“有个疯子在走盲道,他没我快,我比他快,嘿嘿。”
吴芬很无奈,要不是赏金在今天涨至最高,她才不要陪这个杀人犯玩呢。
一百米不到的盲道,吴芬在那里来回地饶了无数个圈,而胡小北也撞了一天的树,两个人筋疲力尽的时候,胡小北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从公厕里找来一块破瓢和桶子,在洗手盆那里花了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