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这句话,因为韩琦根本就做不到什么赵鞅举甲。
原先韩琦是河北安抚使,宋朝是三级制度,县,州府与朝廷。由县到普通百姓是由各个耆户长与里正沟通,但由州府到朝廷,还有一些过渡官职,比如转运使,掌管经济的,刑狱使,主管刑案的,以及一些不常设的官职,如营田使,主管农田水利与兵士屯田营田事宜的,各个渠使与河使,主管水利的,以及新设的提举使,还有更贵的不常设官,那就是安抚使,主管一路军事的。以及一个更贵的官,安抚经略使,连同军政财一起能有权管理。但那个官职通常设在陕西前面几个小路上,并且是在作战时临时设的官职。
韩琦是有权调动河北地方军队,然而就是这个安抚使也让王安石拿掉了。
即便不拿掉,宋朝制度是层层掣肘,河北各个知州同样有掣肘权,如果有了诏书,并且征讨辽国,那么韩琦才有权调动各州军队。没有诏书,即便韩琦有这胆量,谁听从他的命令,将军队相向于京城?
因此王安石说的话根本不成立。
王安石大怒,天知道吕公著怎么说的,但确实是说了,贬官还不行,必须下狱追问。
陈升之便做老好人,说道:“如果这样,韩琦何以自安?”
王安石道:“公著诬韩琦,于琦何损也!如向日谏官言升之媚内臣以求两府,朝廷有没有因此废升之?”
陈升之傻眼了。
曾公亮也言其不便,贬就贬,最好不要牵连韩琦。赵顼一边听着大家在吵,一边在想,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韩琦不敢这么做。也正好让韩琦闭一闭嘴巴,便道:“既黜公著,明其言妄,则韩琦无不安之理,虽传闻于四方,又有何不便?”
司马光一看事情不妙,便说:“公著素来谨慎,不会说这样的话,大约或是孙觉曾上书,今藩镇大臣如此论列而遭挫辱,若唐末五代之际,必有兴晋之师以除君侧之恶意矣。恐怕皇上记错了吧。”
这是典型的丢车保帅。
而且这事儿也大条了,早晚会查到孙觉的上书。
但与孙觉上书不同,吕公著说这番话时,是赵顼于延和殿召重臣议事时,顺带着说了一句,并没有存档可查。因此司马光想混水摸鱼,将此事化解了。
有没有说呢,赵顼等大家散后就回想,不错,孙觉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孙觉只是打一个比喻,性质不恶劣,更没有指韩琦。
但不对,吕公著确实是说过,朕还想得。因此对几个宰执说:“吕公著与孙觉皆极青苗不便,云驳难韩琦非是。”
王安石没有冤枉,更不是空穴来风,吕公著确实是说了的。
这如王巨在高滔滔面前所说,言臣可以风闻言事,但得有风,不能颠倒黑白。比如李常上书,说陛下一宫殿之费百余万,一游宴之费十余万,却令大臣剥肤椎髓,掊敛百姓。
王安石就说了一句公道话,陛下即位,真没有缮及事外游宴,只修了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两个宫殿。这是孝心,难道做错了吗?
还有,宋朝皇宫多是木质建筑,本身就得要时常翻修。
不过李常这个弹劾还能算过得去,尽管使宫中两个太后生气了,也贬了下去。
但吕公著这话却不当说的。
举甲,是小事吗,况且又沾到韩琦这个重臣。
赵顼能记着,司马光无辄了,至于吕公著自己呢,自王安石弹劾后,是不复对,也没有说未说过,也没有说说过,于是吕公著贬到广德军。
吕公著下江南,从东水门外坐船,许多人来送行,有人问,吕公著终于说了一句,韩琦事独孙觉曾言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