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说得轻描淡写,但沈笑颜却深刻明白其中的难度。
猜对一个目的,看准一个人。
说得简单,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就算是在赤海营待了七八年的军人也看不穿张从心的脸皮,甚至就连赵明志,到最后也没想到真正的关键人物是张从心!
他对谁都留有防备,唯一马虎大意的只有这个看似痴肥的“怂货”。偏偏是这个他瞧不起的人,将他的一切谋划全部断送。
在沈笑颜看来,李炎和赵明志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多不同之处。
他们两人都很傲气,都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劲。两人也都有真本事,一个是军校的高材生,为人处世圆滑老道,心狠手辣,谋划布局细致入微;一个是著名的“李狂人”,脸皮厚,拳头硬,脑子转得也快。
但是两人也有明显的不同。赵明志是个典型的“唯目的论”,只要为了达成目标,可以不择手段,犯下多少罪恶也在所不惜。
但是李炎却不同,对李炎来说,目的固然重要,但是过程中的享受却更加重要。
对他来说,“胜利”不是瞬间的事,不是在最后的刹那才能享受的事物。对他来说,整个追求胜利的过程都是胜利的一部分。
所以,对赵明志来说人生就是无止境的谋划与布局,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在两点的间隙享受成功的喜悦。
对李炎来说人生就是无止境的追求,也是无止境的享受,参与其中,却又超脱于外,尽情欣赏着一场又一场大戏。
沈笑颜叹了口气,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你能看穿这些,你又何尝不是个聪明人?”
李炎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我不是聪明人,我只是李狂人!”
沈笑颜不禁想起他昨天随口所说的话:
举世皆为俗人,唯吾等狂浪之徒笑傲人间,不为外物所动,只求己心欢愉,岂不快哉?
——
赵明志、唐武举、高尨、杨凡四个人被关了起来,等待赵建军对他们最终的处置。杨天齐因为最后时刻弃暗投明,再加上部队急缺指挥官,所以暂时留在原职。
赵明志一个人待在小屋子里,像是个不会动的人偶,桌上的饭菜一筷子都没动,像是失去了所有生存的动力。
他感觉到门外有脚步声,感觉到一道目光的窥视。
“父亲……”
父子无言,只是隔着门久久静坐。赵建军很想进去和自己儿子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竟发现无话可说。
他坐了许久,最后还是沉默着起身离去,这对父子到最后也没有任何心平静气的沟通。
又过了许久,赵明志听到了新的脚步声,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嗨~赵公子,我来看看你。”李炎嬉笑着进了屋子,好奇的左右打量。
看到李炎的瞬间,赵明志的眸子里充斥着满满的怨毒和憎恨,如果手边有把枪,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事到如今,你来这里是要羞辱我吗?”
“不不不,我已经赢得很爽了,不需要再通过羞辱你寻求快感,我可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李炎连忙摆手,“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件事不太清楚,我听张从心说你最近和李善柔走得很近,你到底利用她干了什么事啊?”
听到李炎的话,赵明志笑了起来,像是获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胜利。
“你不是自诩聪明吗?你不是算无遗策吗!?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都干了什么缺德事。”李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