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火燎来给他禀报,他还真要错过这个外甥千户。
再顾不得交代事宜,孟良才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来到府衙会客的厅堂。
进了厅堂,见过礼,上了香茗,孟良才便挥退侍候左右,只余下玉拾、连城与他三人在厅中。
孟良才早就听闻自家夫人玉家的那个外甥千户,今儿一见面,顿觉得果真名不虚传,这等相貌、气度、仪态,乃是万里挑一的好,再回想现今孟家子弟中,竟是无一能比上万分之一。
小小年岁,竟能混到京中锦衣卫衙门的一所千户,属乃难得!
又想到自家儿子孟军也是与玉拾一般的年岁,如今却还只是一个秀才的头衔,尚余不到两个月便是秋闱了,也不知那肖子能否考个功名回来,不求拔得头筹,只望能进三甲,不落榜就是。
玉拾并不知道孟良才将她与孟军,甚至与孟家子弟做了一番比较。
她只见孟良才仔细将她一通打量,脸上的神色更是变化莫常,一会儿赞叹,一会儿皱眉,真是喜忧参半,也不知是在想她的什么,情绪竟是这般千变万化。
连城端着青花缠枝莲的茶盖碗安坐在圈椅里,悠闲地品尝着,那个孟环送的食盒就搁在他旁边的几上,正好在他与玉拾之间。
对座的孟良才在想什么,他也懒得去猜,只在心里想着,他家千户大人不知会如何处置孟家小姐亲手所做的酥莲糕,那里面可是包满了孟环的绵绵情意。
闲除了几句家常之后,玉拾便开门见山道:
“想必姨父心中明白,外甥此番亲到府衙拜见姨父所为何事。”
孟良才见玉拾直接挑明,虽不悦玉拾伸手管到他的家务事来,但也理解玉拾终归是自家夫人的嫡亲外甥,再加上听闻玉拾母亲与自家夫人两两未出阁之前,可谓姐妹情深。
当下也未有恼意,但脸上洋溢的热情却是褪了几分,孟良才淡淡道:
“拾哥儿既然是为了你姨母之事前来,那拾哥儿可知道姨父为何要休了你姨母?”
见孟良才如此作派,连城不禁高看了孟良才一眼,心道果真是个刚正不阿的,竟然在明知玉拾是京中派下来的上差的情况之下,也能这般泰然自若,真是个腰杆挺直的。
玉拾观得孟良才这态度,又听得他这反问过来的话,心中微安了安,看来真如罗恭所言,孟良才并未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也就无惧。
那么铜钱知县案,这会不是多半,而是她可以肯定是与孟良才无关的了。
如此一想,玉拾心下松快,脸上浮起笑意:
“知道,也是姨母做事欠缺考虑,姨父会担心连累族人而起休妻之念,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自然也就尊重姨父的一切决定。”
尊重他的决定?
那就是不劝他不休了姚美伶了?
孟良才摸不准玉拾这话的意思,不禁沉默着,等着玉拾往下说。
玉拾顿了顿,便也接着道:
“我只问姨父一句,姨父可是真心想要休了姨母?”
这是在问他有无转寰之地。
孟良才心中明亮,又想了想,虽想不出玉拾这话后面跟着的会是什么结果,但他也确实并非真心想要休妻。
姚氏跟了他将近二十年,持家有道,从不犯七出之条,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倘若非是出了那等糊涂的事情,他终其此生,也断断不会起休妻的念头。
可倘若不休妻,一旦姚氏所做的糊涂事东窗事发,莫说他孟家,就是姚家,也得担祸事。
他在族中不算得顶梁柱,却也从来未给族里带去什么麻烦,外任当知府,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