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楼里躺着呢,他那老东西气性大,回头我去底下见他,他得找我翻旧账。你坐你二叔那儿,那才是你该坐的地儿。”
老太太发话了,魏不开不得不起身让座,这样一来他身边三叔四叔和几个堂叔都得站起来往后挪,吾行瞧着他们垂头换位的样子,忽然有些失笑。
大家位子还没找明白,族长打头捧着一个骨灰盒似的古铜箱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6个人,吾行认得两个,一个是黑龙江小灵山的山主惠阿公,一个就是他爸魏不熟。
惠阿公是魂灯惠家这一代的传承人,比魏泽厚还要年长一些,魏泽厚生前带吾行去过一次黑龙江,那是大兴安岭腹地的一个村庄,虽然是个村庄却修建得十分考究,就像个现实中的世外桃源。惠阿公此时出现在魏家堂屋里,摆明了是来给魂灯传人撑场的,而且他一进来,那身前坠着的一枚灯坠就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听说老先生从出娘胎起就继承了聚魂灯,一辈子下来已然有点人灯合一的架势,吾行就曾见过魂灯在他胸前照夜如昼,能够成为魂灯传人并且能让魂灯亮起来的人,天底下恐怕就只有他了。
吾行跟着众人起身相迎,随后又是鱼贯而坐。堂屋前剩余三个位置中的其中一个自然是惠阿公就坐,惠阿公左手边的位置却是被魏不熟给坐了,最后一个椅子上坐着的中年男人吾行没见过,但总感觉有点眼熟,正瞪圆了眼睛仔细打量的时候,帘子又动了一下,吾行他妈张小环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
当然了,张小环不是吾行的生母,她是魏泽厚给魏家找的一个“望门妇”,张小环明媒正娶进魏家,除了没见过丈夫,其他待遇全都和嫡夫人同等,古时候有些尊贵的少爷失了双亲,隔辈人就会找小门小户的女子来做“望门妇”,张小环的区别却在于,她并非来自小户门第,而且当年进门的时候排场大的惊人。所以张小环在魏家身份虽然有点别扭,说话却是向来很占分量,在某种程度上,她和姨奶奶的权利是不分伯仲的。
可是说白了,这都是魏泽厚在世之前的事了,张小环没入过族谱,按道理是没资格进堂屋的。魏不开和魏不清对了一下眼色,魏不开便站起来去拦:“嫂子,您怎么进来了?您不能到这里来。”
张小环今年整四十,但保养的特别好,吾行每次陪她逛街的时候,都以为他们是姐弟。而且张小环属于王熙凤性格,特别不好惹,被魏不开这么一拦,高跟鞋在原地旋了小半圈,端起胳膊笑问:“我怎么不能来了?”
张小环这七个字说的千回百转,介于江南女子的软糯和京片子的刁钻,真可谓是九曲十八弯,而且张小环性格泼辣,平日里和这些小叔子们斗智斗勇惯了,外人听起来没什么,魏不开三兄弟却是恨得牙痒痒。
魏不开咬着牙根呵斥她:“你名字没进族谱,不能来堂屋。”
张小环冷眼瞧他:“这屋子里每个人都在族谱上吗?”
“除了魏家族谱内承子孙外,都是爸请过来的长老前辈,今天有要紧之事,改日再让族长给你详解魏氏族规,嫂子您还是先回去吧。”
魏不开强忍着怒气才把一句话说完整,可张小环却并不在意,先是拿眼风把魏家在座的子孙都扫了一扫,而后转向身后的四个主位,竟然一下子盯住了魏不熟。
谁都没想到,身份如此尴尬的张小环,竟然朝魏不熟婀娜娉婷的走了过去。脆生生道:“你好,我是吾行他妈。”
吾行瞧见泰山压顶不动色的魏不熟,一瞬间就有点怂了。“你好……你好,我是吾行他爸。”
吾行嘴角不可抑制的抖了两下,心想,这两个奇葩终于会面了,这种场面也称得上奇观啊。
“大媳妇儿,你闹够了没有?也不看看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