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莫名觉得熟悉……但看不到面孔和目光,它似乎在火狱的折磨中安静沉睡。
而在火焰囚笼前,立着一个中年军官,正望过来。
虽没有在现实中遇到,但纪伦看过照片,脱口而出:“父亲!”
纪江静静看着,颔首:“你终于来了!”
纪伦端详着笔挺的军姿,染霜的鬓发,都不言声相对默站,良久,纪伦才说着:“父亲大人,你欠我一个解释——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见面?”
“说的对,我欠你一个解释!”纪江望着儿子,眸子里闪着光,吁了一口气,神情充满无奈和痛苦,声音低沉:“为了帝国,我的儿子!”
纪伦不作声,只是看着。
“你在医院里,可能不清楚,这片土地危亡旦夕,第一次大战,帝国损失了三百万军人,扶桑、高丽、南越诸国反叛,整个亚洲秩序崩坏。”
“不仅仅这样,帝国天命摇摇欲坠,只维持了名义中枢,诸侯林立。”
“列国趁机进攻,割取租界。”
“此非是一家一姓朝廷更新,而是亡天下,我们必须选择,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帝国付出代价……只是这个家更多些……”
纪伦感觉到自己即将得到答案,死死盯着,只是问:“什么代价?”
这个上校,这个强大术士,这个父亲……他低下首,语调沉重,艰难:“儿子……你车祸在医院,你七年日日痛苦,你弟弟出事,其实都与我的计划有关……”
“不,别说了。”纪伦只听了这句,一种积郁充满了心,极是难受,觉得眩晕,就出口打断了这话。
“不,儿子,你有权获得真相,听着……”
纪江目光一跳:“十五年前,我娶了你母亲苏细眉,她拥有着真君的血脉,四年后,我带着你们三个,奉着卢侯的令喻,秘密举行了圣婴仪式。”
“圣婴仪式很成功,但你们三个孩子都没有完整获得翊圣云符真君力量……不知为何,或者是真君自保,它的力量只有一半来到地面。”
“只有一半的力量,本来无所谓,一半也足够了,但不完整的力量,并不显示,必须激发……”
纪伦只觉得“嗡”一声,心灵深处,某种东西破碎了。
原来是这样,自己的车祸,日日的梦魇,以及弟弟的死亡,姐姐的瘫痪,都是这个男人的计划。
纪伦精神恍惚,眼前一切变得模糊,渐渐一幕出现。
夜幕黑暗,长长的路。
火把连绵,战旗卷舞,汽车轰鸣,马蹄如雷,炮车迤逦,沉默战士奔赴疆场,跨过了一条江,对岸炮火轰鸣,机枪扫射,照明弹烟花升起,组成一道火墙,挡不住夜袭。
自己立在阵前,拿着火把照了照桥头的古老界碑。
正怔怔间,听着号角声吹响,战士唱起了军歌:“帝国欲将大局保,卢侯遵旨练新操,第一立志君恩报,第二功课要靠长官教,第三行军莫把民骚扰,不当兵国家不能保……”
“敬礼——”
“礼毕!”
一片声音在前方响起,有人大声:“报告上校!作战部署完毕,随时可以向目标发动进攻!”
“行动!”
这样的对话一路传来,一个军官策马过来,这似乎就是上校……但不是父亲,隐有点眼熟,似乎在门卫报纸上见过照片,卢侯麾下某个大人物,脑满肠肥,左臂有点不正常弯曲,流连纸醉金迷歌剧院,照片上身边搂着歌女。
但这时军官还年轻英武,赳赳武夫,国之干城,战场上流弹乱飞,炮火中一只手臂吊着血色绷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