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还过两年就会退休,到时候您就不必忍受他了。”
过两年!我还要忍受腓特烈和丽塔恩爱两年吗?会不会撑不到两年就病死了啊?艾莲娜咬着嘴唇想,努力矜持镇定,温柔地问:“难道我身为皇帝,连罢免一名教堂神父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您当然有这个权力,”克莱门森难堪地擦着脑门上的油汗,“可是您完全没有必要触怒教廷,真的。咱们和精灵的关系已经够恶劣了……梵天教在神罗帝国的普世传播,是精灵祭司们对神罗帝国的唯一好感了。您可以嘲笑神父的秃顶,但是最好不要插手教廷事务。拜托了,陛下。”
“……”艾莲娜面露不悦。
“况且那些虔心徒也不会开心的。如果两万多市民同时不开心,您也甭想开心——恕臣冒犯,可是如果教廷真的宣布某个人是邪恶不洁的,恐怕整个社会将立马对那个人关上大门,形成精神上的流放,哪怕那个人是宫廷梵克……”克莱门森稍微夸大其词,努力打消女皇帝任性的想法:“您如果想削弱教廷的影响力,那可是一件细水长流的工作,陛下。首先您得令大家淡忘大祭司,同时更喜欢世俗皇帝一些。舆论,陛下,舆论永远是一切的前提。粮草未至,舆论先行。”
“知道了。”艾莲娜疲惫地支着额头,垂目翻阅议案。克莱门森赶紧走了,边走边擦汗。他心力交瘁,因为女皇长大以后,越来越难忽悠了。
皇后用午餐时,隔着餐桌瞧见艾莲娜饮食无味,以为她感染了风寒,命令家庭医生给陛下开药。艾莲娜索性告病回房间装睡,把需要出席的场合都推了,安心踏实地锁上门来装死。
忽然丽塔来敲门,用一如既往的嗫嚅音调,在门外怯怯地通报:“女皇陛下,是时候批阅贵族议院的提案了。”
“搁着吧。请您告诉贵族院,我明天批复。”艾莲娜有气无力地说。她听到丽塔的声音就五内如焚。妒火快把她身体的水分蒸干了。
“陛下……腓特烈殿下也在等候您的召见。老皇帝把他晾了快十分钟了……”丽塔欲哭无泪,央求地坚持:“我可以进来服侍您梳妆吗?”
听见腓特烈在等,艾莲娜却没有半点力气坐起来,正失魂落魄地抱着枕头走神,门却“咔哒”一响,司宫女官竟然冒昧地开门进来了。
艾莲娜瞥见丽塔抽抽搭搭地走进来,还在低头拭泪,忍不住疑惑问:“您怎么哭成这样子?”
“可以告诉您吗?陛下会帮我吗?”司宫女官等的就是这一句,反手关上门,软绵绵伏在艾莲娜床前,捧脸抽泣。
“说吧。”艾莲娜抱着枕头坐起来,歪在床上凝视首席女官。司宫女官协助理政,是六司之首,艾莲娜一般会答应她的正当要求,丽塔完全不必拿哭哭啼啼来敲门。
“入宫的教士在离开前,向我转达了神甫的回复:腓特烈殿下竟然拒绝了神甫的要求。多么伤人啊!虽然我也只是继承了姑母的财产而已,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呢?一名宫廷梵克主动求婚,还有神甫出面,难道还不体面吗!一个外省伯爵,也不算太高贵啊,他穿的袍子还是去年的旧款呢!”丽塔伤心欲绝,哭哭啼啼罗嗦个没完,然后抬着泪眼,可怜兮兮地哀求皇帝:“我实在无法直视他的脸了!您能够稍微令他悬崖勒马吗?也许他只是太年轻,一时糊涂呢?如果是陛下劝说的话,一定能让腓特烈殿下回心转意吧,求求您了。”
艾莲娜抱着枕头呆在那里,只觉得丽塔的眼泪像起死回生的圣药,救济了她快风干的灵魂。“腓特烈拒绝了圣斯蒂芬大教堂的神甫?”这样幸福的画面简直令她难以想象,但是却亲耳听见,像是确凿发生了。
她不敢动弹,眼里有欢喜的泪水滚动,她害怕眼泪淌出去,更害怕